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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深处有人家） 之九 走秦岭老国道 自西汉高速通车后，一向繁忙的108、210、316老国道变得车少人稀。深秋时节，三条国道是解秦岭风情的绝佳之地。 头一日由大河坝折向108，在暮色细雨里进入佛坪县城。108沿古傥骆道而建。傥骆道不知上演过多少历史剧目，史记记载的逐利往来的商贾，蜀魏对抗中殚精竭虑的诸葛亮，传说中马嵬坡找替身代死后匆忙出逃的杨玉环，不知在这连绵峡谷里的哪一处曾留下他们的足迹。停车小憩，唯见大山茫茫，林木苍苍。 一个坏消息得到佛坪交警的确认，前面108因塌方而断路，只能由佛坪折返。佛坪距大河坝35公里，大河坝上高速、宁陕下高速可转210国道。 210比108路窄，但车更稀少，有时甚至引起笔者对前方断路的无端猜测。210秦岭段以“平河梁顶”和“秦岭顶”呈双驼峰起伏。最瑰丽山色在平河梁顶南坡、江口至广货街段和广货街下行的深谷中。 接近海拔2280米的平河梁顶，树木突然变色，不甚高大的落叶松一齐换上了金装，直立于在枝头游走的雾纱云丝中。在欢乐流淌的溪水边，有一株宛如在指挥背后五彩大山合唱团的神女树，遍体染红，浑身通透，叶片上的露珠像是缀成一件飘逸的珍珠大氅。在神女树面前，千木失光彩，万籁羞发声。 如果山有山魂，树有树魂，溪有溪魂，此树定是平河梁之魂，大秦岭之魂，华夏秋色之魂。 江口两侧和广货街峡谷红叶则以群体姿态展示震撼力量，在无数个时隐时现于云带的峰头之下，红叶林手拉手肩并肩，在濛濛细雨陪伴下，集合起蜿蜒起伏的团队，同时邀请深绿、浅黄、灰褐诸友加入，共同唱响震人心魄的秦岭秋歌。 广货街自古有名，关中日杂与大山物产在这里聚合分流，失意文人和遭贬官员在这里告别秦岭秋风。与一开饭馆土著小坐，他言道，广货街的本地人有4000余口，外面来的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说起特产，他顿时眼睛发亮。他说，这里野物众多，有黑熊、羚牛、野山羊、麂子，祖辈说有老虎，但他爸他爷都没见过。羚牛傻笨，用改造后的木工钉枪打中要害便能猎杀，虽说是保护动物，在家里煮一锅吃，谁知道是啥牛肉？不过要是事情败露，这一辈子就算完了。还说熊油是个好东西，用熊油炒米饭，能治小孩尿床老人频繁起夜。土著说自己做买卖诚实，果然要了小碗扯面，量大得足够两个人吃。 从风云突变寒风刺骨的秦岭顶往下，是弯道急促坡度陡降的秦岭北坡，雾霾慢慢侵入似乎已变得呆滞的沟壑，秦岭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 黄昏时分，进入高楼林立的渭南城。 （秦岭秋色） （作者：顾德欣，中国老教授协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国防大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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