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和一群鸭子打架

和一群鸭子打架

文：红精灵

它们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或者成堆，或者横七竖八，或者身体还温热，或者眼睛还没闭上，有一些血还殷红殷红的，这样恐怖的场景，有点血腥，有点残忍，有点说不出来的心疼。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从落地到死亡不过的短短的过程，有点残忍。

我看着成堆白花花的肉体，我无从下手，寒风一遍遍吹过来，我心里打着寒颤，手里发抖，面对着一个个没有生命的身体，我试图去分辨那只活着，那只已经死亡。死亡对于动物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灾难，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一点都不想知道。正在我无从下手的时候，她叉着腰走过来。

死人，不会干活，一个鸭子还能把你吃了，这么娇气咋不当公主呢，还出来打工，打啥工，还不如在家让你老娘养着你，只会吃不会干的东西。她口水乱飞，飞着飞着就飞出来一连串脏话，骂人可能有瘾，她越骂越起劲，骂着骂着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冰凉的水从头顶，一直流到脚底，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

被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冷的我瑟瑟发抖。她继续谩骂，用脚踢脚下的一堆堆没有生命的动物。首先飞过来的是一只黑色的鸭子，它飞过来的时候，落在脚边，溅起脚下的泥土，那些泥土像是长了眼睛，直接就飞到我的身上，像是被染上去的花朵。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飞来的越来越多，堆满了我脚下的空地。

已经三天，我终究还是对生活屈服，我蹲在这一顿鸭子中间，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只。从它们临死前的惨叫，到横尸地上，这些生命不过是一年，或者几个月而已。接连三天我一看到成片的死尸，就开始呕吐，恶心，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连做梦都是血淋淋的场面。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浑身无力，紧张，出虚汗。

打小就有晕血症的我，别说面对着血淋淋的场面，就算平常看到红色都会紧张，都会呼吸不畅，都会感到心跳心慌。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每天要面对这些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只是说是工厂招人，但是走着走着，越来越荒凉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一直都没弄清楚，只知道坐了一天一夜的汽车，才来到这里。

一边在心里狠狠的诅咒这个可恶的女人，一边对着身边成堆的鸭子发出怜悯。这些可怜的生灵，长着翅膀不能飞翔，既不能化身蝴蝶，也不能成为精灵，只是一味的成长，在短暂的生命中，等待死亡的来临。这小弱小的生灵，在死亡来临之前，有没有记忆，或者感觉。我下定决心，和鸭子的生存战争，必须有一个开始。

冰凉刺骨的水中，手已经麻木到不是自己的肢体。先是给鸭子拔毛，然后是清洗，再用镊子清除上面的绒毛。我狠狠的咬着牙齿，手中却不敢再怠慢，她依旧在哪里谩骂，说我干活不好，一边骂一边朝这边扔过来，我见识过她的狠毒。她对待生命的残忍和满不在乎，让我触目惊心。

我在一群鸭子中间，和他们说话，和它们打架，从它们身上索取一点安慰。更多时候，我觉得我就是它们其中的一只，被生活扒光了羽毛，赤裸裸的躺在那里，任凭时光随意撕去所有的记忆！每弄干净一只，就直接丢在水池里，每丢一只进去，就感觉到自己，又死了一次！

作者简介：笔名红精灵，网名红精灵，天涯流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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