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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由孤烟原创，抄袭必究 堪称香港“声音魔术师”的曾景祥9月7日在香港逝世，享年68岁。对于很多观众来说，身居幕后的曾景祥并不为外人熟知，他为人低调，通常都躲在位于香港九龙的录音棚里工作，但近年来我们在内陆大银幕看到的过半数中港合拍片，都出自他手。曾景祥先生24次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音效奖提名，并4次获奖，14次获得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音效奖提名并6次捧杯，和台湾声色盒子的杜笃之并称“港曾台杜”。 为什么曾景祥能这么成功，他的录音棚又是什么样子？早在2015年的时候，我在香港到曾景祥先生的公司拜访过一次，除了参观，也和他学习了不少在后期声音制作上的知识。在这里分享给大家，当做是对曾先生的缅怀，同时也能让世人对声音后期多一些了解。 香港首间声音制作室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九龙，曾景祥的公司，MBS传真制作公司占据了一栋大厦的整层，总面积近3000平米。坐全手动开关门的老式电梯上楼，除了电梯门就就能见到MBS传真的招牌，以及一对小石狮，让人感叹派头很足。 进了大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柜子，里面摆放着在香港电影金像奖、台湾金马奖等奖杯和证书，这是获得的荣誉，也是电影行业对曾景祥先生的肯定。 传真制作（MBS）由曾景祥1989年创立，至今已走过28个年头，是香港首间声音制作室，也可能是最大的一家。我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就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公司里有两间混音室、两间配音录音室、两间效果剪接室、一间效果录音室以及四间剪辑室，最大的杜比全景声混音室的面积有130多平，这还不包括办公室和休息区，有躺椅、有餐厅、还有乒乓球台。在所有的走廊的墙上，都挂满了MBS曾参与制作过电影的海报。 这张照片能看到，除了传统的港片和两岸合拍片，MBS也参与过不少进口电影的声音后期工作，应该主要是完成国粤语配音。 这是其中一间配音录音室，我去的时候刘青云正准备离开，他就是在这间配音录音室为当时正在做声音后期的《三城记》配音。 房间的门上，贴着近期对应在进行声音后期工作的电影，我去的时候，MBS在同时进行《三城记》和《鸭王》的声音后期工作。多套声音后期的系统，让MBS可以同时有几部作品开工，这也正是经常能见到金像奖四五部提名的作品，有过半都是曾景祥制作的原因，MBS至今仍是港产片和合拍片完成声音后期制作的首选。 曾景祥早年在TVB的音频部门和后期部门工作，主要负责节目的现场录音，后来和几个同事离开TVB，目标是成龙一间属于自己的录音棚。但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几个人先是成立了一间广告公司，然后再逐步发展，终于设立了一间48轨的录音棚，接着又开始做演唱会舞台音响。 当时曾景祥已声名鹊起，尽管滚石有自己的录音棚，李宗盛还是从台湾跑到香港，找曾景祥帮他录唱片，和他合作过的歌手很多，有张学友、周华健、黎明、鲍比达、林忆莲……当时聊到这里，曾景祥先生没往下继续谈，而是用一口香烟轻描淡写的带过，他后来放弃了音乐，专门做电影，理由是喜欢录“真”的东西。 音效设计都需要做什么？ 尽管金像奖颁的是最佳音响效果奖，实际做的工作并非是传统音效定义那么简单，而是囊括了除音乐外，所有和声音有关的设计工作。一般的流程是原始素材拿到后先剪辑，然后做声音效果设计和对白的补录，对白的剪辑同步进行。 另外还要做人为的音效合成（脚步声等），当这些都做好后，才开始每条音轨的初步混音，最后是总的合成。从照片中能够看到，公司的一个房间里，像是一个杂货铺，有各种各样的鞋子和瓶瓶罐罐，在录音过程中，一些特殊的声音，要靠人为模拟出来，同时也要尽量贴近应有的声音，所以需要做很多的创意。通常电影在开始做声音后期的时候，导演会把片场的服装、鞋子等道具也拿过来，力求尽量还原声音原有的样貌。 在这些技术层面之外，还需要融入很多创意。曾景祥先生介绍说，香港和国内的制作方式有点不太一样，香港很少参与现场录音，特别是合拍片之后，由于很多电影都是在内陆拍摄完成，就更少参与了，但每部电影在声音上都会有自己的个性。这会给声音制作指出一个大的方向，但是有很多导演都是合作了好多年，互相都很了解，反倒希望曾景祥先生能把自己的想法和创意加进去。另外，他认为后期的声音是带给电影从另外一个角度的想法，即观众的角度。一部戏的拍摄周期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导演长时间处在拍摄片长，很难去判断声音的对与不对，这时他们录音师的专业角度就变得很重要。从单声道到多声道，音效设计也变得困难许多，曾景祥先生说，新的声音技术对对白的要求越来越高，但最大的影响其实是环境噪音，早年没有那么多的环境噪音，现场录制的声音都可以用，现在环境噪音太多，外景拍摄的对白，基本都只能后期补录，。通常情况下都能尽量保证后期补录的对白和口型统一，有的时候观众看到口型对不上，很可能是在后期的时候改了台词，并不是制作上的疏漏。
除了声音后期，MBS也逐步增加了完整的剪辑和调色系统，我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在做《甜蜜蜜》的修复工作，重新调色和混音，后来《甜蜜蜜》重映了。
除了工作，曾景祥先生也是资深的发烧友，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森海塞尔HD800耳机，至今仍是开放式头戴耳机的旗舰产品。 创造胡巴 拜访完曾景祥之后，断断续续又针对个别作品和他通过电影，其中有一次是《捉妖记》上映之后，当时谈到影片中主角胡巴的声音设计，曾景祥先生表示，胡巴和其他怪物的声音，都是他们一点点做出来的，当时导演只是给了这些角色的造型，和声音的大致取向，MBS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设计出最后观众在电影里听到的声音。《捉妖记2》将在贺岁档上映，还没有开始声音后期的工作，曾景祥先生就先走一步，让人叹惋。
曾景祥先生过世之后，我收到了他女儿钰仪发来的信息，曾景祥先生留给公司两个字，“传承”，相信MBS会传承下去，继续MBS的声音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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