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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中的女人‖:(2)天上路远魂飞苦

 岁月有情JH 2021-03-26

徐建华

如果说面对遭际绝对被动,毫无招架之力的女人可怜,那么,有招架的意识,想取得主动,但是,或不自量力,或时势不酬,或所托非人、或坚守不当,这样的女人则是可悲的。

吕布之妻严氏(第16回、第19回出现)。陈宫为吕布献破曹之计,都被严氏一哭二闹搅黄了,导致吕布命丧白门楼。她赢了陈宫,留下了吕布,可还是留不住丈夫的性命。这个可怜的女子,她不明白在那个年代,一个上了战车的英雄,不可能只属于他的女人,不可能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出战是死,不出战还是死,没法躲过。

 董贵妃(第24回出现),汉献帝的妃子,怀孕五个月,因献帝与其娘家人密谋制裁曹的衣带诏被发现,被曹操逼着缢死于宫中。献帝先讫求打入冷宫,又讫求生下孩子再死,最后她自己讫求留全尸不暴露。一个女人,政治斗争并不关她的事,那是丈夫和娘家人所为,但她却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而且死的很惨。

刘表的后妻蔡夫人(第34回)。她敏感到刘备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劝刘表将刘备派遣远处。在刘表立长子刘琦还是立次子刘琮为接班人的事上,刘备直言当立嫡长,彻底得罪了蔡夫人,因为刘琮才是蔡夫人亲生儿子。于是,蔡夫人让兄弟蔡瑁谋害刘备,未能得惩。刘表病死,蔡夫人与兄弟蔡瑁先隔断刘表与儿子刘琦的联系,再矫颁遗诏立刘琮为主,后又议献荆州给曹操投降曹魏(第44回)。她也算风云一场,结果却是把丈夫刘表的基业断送了。

曹操门下侍郎黄奎的妻、妾(第57回)。黄奎身在曹操门下,心里深恨这个“欺君之贼”,见西凉马腾受招来许昌,便向马腾泄忿,还把这情绪带回家中。其妻再三问他为什么愤恨,他不说。他的妾李春香与他的小舅子苗泽有私情,小舅子让情人套出黄奎恨曹操的话,并向曹操告密。结果马腾一家来许昌接受招见的人和黄奎一家全部被曹操杀害。苗泽还想曹操成全他和李春香的好事,结果曹操看不起他们卖主求荣,一并将他们杀了。冤或不冤,这两个女人都送了性命。

汉献帝的伏后(第66回)、曹后(第80回)。伏后因为受不了曹操的威逼,以卵击石想联手娘家人杀曹操,最终被曹操着人乱棒打死,所生二子皆鸩杀之,并娘家人皆斩于市。曹操对欲暗害自己的人从不手软,末代皇后,结果可叹。

汉献帝的曹后(第80回),她本是曹操的女儿、曹丕的妹妹。她的哥哥曹丕可没有她父亲那么矫情与客气,嗣王位不久就想当皇帝。当臣僚叫献帝上朝拟新旧交接事宜时,献帝不敢上朝,这个曹后气得大骂,“俱是汝等乱贼,希图富贵,共造逆谋!吾父功盖寰宇,威震天下,然且不敢篡窃神器。今吾兄嗣位未几,辄思篡汉,皇天必不祚尔!”可曹丕还是逼献帝禅位,并将献帝赶出许昌,一出许昌就杀了献帝。想曹丕是连亲兄弟都不会放过的人,何况嫁出去的妹妹?这个性情刚烈的曹后必是凶多吉少。

以上这些女人都经历了幻想到幻灭的过程,也许没有幻想,还少一些幻灭的悲哀。而下面这个女人的悲哀有所不同。

曹爽从弟文叔之妻(107回)。从弟就是除了亲弟弟之外最亲的弟弟,一般是姑表或姨表兄弟吧。这是一个烈女子,是夏候令的女儿。她早年守寡,又没有儿女。娘家人叫她再嫁,她削去耳朵以明志,坚决不嫁。后曹爽被司马昭杀了,他家的人再劝她嫁,她削掉鼻子,坚决不再嫁。她娘家人很惶恐,说:“人生在世,如轻尘栖弱草,何故自苦如此?夫家又被司马氏诛戮已尽,守此欲谁为哉?”她却哭着说:“吾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盛时,尚欲得终;况今灭亡,何忍弃之?此禽兽之行,吾岂为乎?”连司马昭也被她感动了,“听使乞子以养,为曹氏后。”

这个女人用自残的方式殉一种迂腐的观念,说白了就是自己把自己当神而不当人待,这样的人无药可救!在那个年代,要求女子守节似乎并没有多么苛刻,刘备娶守寡的吴夫人做皇后,蔡文姬也再嫁,赵范还准备将寡嫂嫁给赵云。只有赵云认为娶赵范的寡嫂使她失节事大,只有关羽在守护二嫂时通宵达旦秉烛夜读来证清白,他们都是典型。因此,这个文叔之妻如此作,真是自作自受。即使因此保全了自己,还假假地为曹家留下子嗣,于她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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