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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宁|母亲

 燕山诗文 2021-03-30

“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不要惊讶他无端入梦。这是你至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这是著名作家冰心在《写给母亲的诗》中的诗句。冰心老人远在他国,时常思念母亲,这首诗歌是她对母亲的思念。她在诗中还写道“母亲,今夜我又想起了你,我决定还是要为你写一首诗 ,哪怕写得不好,哪怕远在老家的你,永远也读不到……”多么让人感动的亲情爱意。

我的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家庭妇女,一位慈眉善目、友爱乡邻、生活俭朴的老人。在我的印象中,母亲身体一直是那样的消瘦,但却相当硬朗。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干起活来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要给力。如今,六十八岁的她依然在乡间辛勤劳作,为大家、小家不懈地奋斗着,过着属于自己的、充实的田园生活。

母亲是个命运坎坷的人,她从小失去父母,从未得到过父爱和母爱。村里的老人都爱管她叫老姑娘。因为母亲排行老小,还不记事时,姥姥和姥爷离世后,是舅舅和妗子将她抚养长大的。在母亲和父亲成婚的时候,乡亲们都对父亲说:心地善良的老姑娘在娘家的命忒苦啊!你可别欺负她啊!她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啊!诸如此类的话说个没完没了。是啊!母亲从小命苦,父亲经常教育我和弟弟,绝不能惹母亲生气,要尽心孝顺她老人家。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我们的国家正处于落后的计划经济时代,老百姓的生活普遍还很困苦。舅舅和舅妈的孩子很多,加之要额外照顾母亲和二姨姐妹两人,生活上很拮据,没少生气打架。也正因为如此,二姨老早就嫁了人。剩下母亲一个人,就更苦了,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我的那些表兄、表姐们却很少挨饿受冻,毕竟他们是妗子的亲生骨肉。舅舅常常不在家,亲妹妹又能怎样?童年的母亲就是这样倍受白眼的环境中慢慢长大的。

值得庆幸的是,母亲终于熬到了出嫁这一天,有了自己的家,就不再受任何人的窝囊气了。母亲觉得自己这时已是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父亲和爷爷、奶奶对她都很好,美中不足的是父亲家里哥们很多,也很穷,就连三间独门独院的新房都是和三叔家对屋住,做饭都在堂屋,一家一间半。在我出生后,我们的日子过得也算幸福,大家开始也没发生啥矛盾,后来妯娌之间便有了隔阂。其实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虽然母亲一再地容忍礼让,最后还是不得已搬了出来,把那一间半让给了三叔三婶。

没了住处可把父亲难坏了,这可怎么办呢!母亲说:“没事,咱们要靠自己的双手盖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新房子。”选好了房基地,母亲和父亲便开始筹备材料,那时候是各种商品紧缺的计划经济时代,手里有钱也不见得什么都可以顺利买到,母亲和父亲用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一点点地筹备,今天买砖,明天买瓦,住了有小半年的窝棚,才基本上算是把料备齐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盖房对那时候贫困线上挣扎的农民家庭实在太不容易了,为了省钱,二老去沙塘淘沙子,去山上搬石头,又不知流了多少血汗才将这些材料运到家中。盖房雇人也需要不小的开支,可二老始终坚持能自己干的绝不找人这一原则,一所房子初具规模,大部分活都是母亲和父亲两人搞定的,村里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白天黑夜,一家人加班加点地干,我们终于在入冬前搬进了新家,虽然四间的房子只有两个吊了顶,抹了白灰,母亲仍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到农家过日子,缺东少西是常有的事。母亲克服重重困难,从没向外借过一分钱。倒是邻居缺啥少啥没少受母亲的恩惠,院子里种点蔬菜,整条街都跟着沾光。家里的农具锹镐锄耙等也都是自己一件件准备妥当的,有时借出去的家什不见归还,明知道在谁家,母亲却拉不下面子去要回来,只好再买一件,也从来没和邻居红过脸。“穷帮穷,富帮富。日子虽然苦,总要过下去,大家都差不多,互相理解、帮助是应该的”。母亲总是这样说。

母亲常和我们讲,一家人能在一起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缘分,这缘分要靠物质和精神的互相扶持来延续,可不能因自私自利伤害了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在我和兄弟先后上学、毕业、娶妻、生子,母亲仍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们。我和弟弟在乡村独门独院的新房是母亲张罗着盖的,后来我到城里工作,往返路途较远,母亲又主动把家里的积蓄花个底掉,为我交了分期首付,在城里买了楼房。我们住上楼房后,母亲更加的消瘦了,我知道那是体脑交瘁所导致的。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家庭,靠着生活的精打细算,攒点可怜的钱实在太不容易了。但为了儿女们的幸福,母亲和父亲就是把心掏给我们也都会毫不犹豫的,每次回想到这些,我都禁不住黯然泪下。

著名朦胧派诗人舒婷在《啊,母亲》一诗中写到“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啊,母亲,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生怕浣洗会使它失去你特有的温馨。”这是诗人怀念母亲的佳作。借梦幻,通过“慈母泪,珍藏的红围巾,童年幼稚的哭喊,成年后的不敢呻吟”等,表达失去母爱的孤苦无依。读后让人感到情浓、意切,难以忘怀。

每当听到《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时,无论再忙我也不曾忘记常回家看看,母亲每次送我出来的时候,总是爱说“我身体好的很,好好工作,不用老惦记我”这些诸如此类的话。我清楚的很,母亲非常想我们,每次回家,握着我的手,说不完的家常话。她很少打电话给我们,父亲有时打来电话询问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母亲在旁边总是说“快挂了吧,浪费电话费,别总打扰人家,都挺忙的”。其实我们对父母的思念远不如他们对我们的思念多。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从来不告诉我们,总是重复“挺挺就过去了,又不是啥大毛病”。

自从我和弟弟成了家才明白,为人父母对儿女的亲切感受。母亲和父亲年岁大了,我越发的思念他们。“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是唐代大诗人孟郊创作的《游子吟》。通过回忆一个看似平常的临行前缝衣的场景,凸显并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表达了诗人对母爱的感激以及对母亲深深的爱与尊敬。

高尔基说:“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但丁说“ 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劝孝歌》中说:“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这些总让我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一直让母亲担心惦记我们小辈冷暖的点点滴滴小事。我多想加倍偿还这份浓的爱、这份深深的情,可这如浩浩江海一样博大的人间悠悠亲情,哪里会能还得清!

低头愧人子,不敢言风尘。唯愿慈爱的母亲永远身强体健,和我们一起迎来一个又一个的灿烂黎明,送走一个又一个彩霞满天的瑰丽黄昏……

作者简介

曹安宁,当过煤矿工人、化工厂工人、钢铁工人,业余时间勤于诗歌创作。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遵化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遵化市诗歌协会副主席, 2003年开始创作发表诗歌,作品偶见于《作家报》《四季风》《长城文苑》《河北新农村建设》《北国风》《遵化周报》《河北农民报》等刊物,并获奖。2015年担任《绿洲诗刊》副总编辑。出版诗集《冶炼太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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