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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缘为兵》【四六九】七爹扳杠论南北

 梁佛心书馆 2021-03-31

小说《缘为兵》【四六九】七爹扳杠论南北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跟爷爷打着包票说:“没事儿,忘不了。我每次来的时候儿,都是先去看看我水清姨,今儿本来也想去来着,都是骏泽跟我这儿没完没了的撒呓怔,愣是给岔乎过去了。”项骏泽没好气儿的说:“你忘了去看水清姨,赖得着我嘛?你也没跟我说呀!”说着,项骏泽站起来就往门儿那儿走,掀开里屋儿帘子就出去了。

    陆军璞也不顾三爷跟七爹就在旁边儿哪,冲着堂屋儿就喊:“项骏泽,嘛去呀?怎么着嗨?你非得让我这顿儿饺子横着下去是不是!”项骏泽说:“我上东屋儿把东西提溜到外屋儿来,我就堵着屋门口儿那儿,省得你忘了又赖我。”项骏泽说着,就上东屋儿去了。

    爷爷把白薯和白菜,分着装在了两个装粮食的布口袋里。项骏泽一袋子一袋子的抱了出来,撂在了堂屋儿的门口儿。三爷走到里屋儿门口儿,掀起门帘儿瞅瞅项骏泽抱出来的布袋子,回过头儿问陆军璞的爷爷:“您装那么满,这俩孩子弄得动嘛?再说它也不好拿呀?”七爹也走到里屋儿门口儿那儿,指着陆军璞,跟三爷说:“这都当兵了,要是这点儿东西都扛不动,到队伍上怎么扛枪扛炮的呀?您要说不好拿,那倒是真的,这圆鼓轮墩的,您让他们怎么抱到东高地去呀?”     

    七爹跟三爷说完,又跟陆军璞的爷爷说:“您把那两个袋子里的白薯白菜拿出点儿来,别让它那么鼓腾,扛又不好扛,抱又不好抱的。您再看看那俩孩子,白长了个傻大个儿,瘦的跟刀螂似的,哪个是干活儿的把式啊?”爷爷指了指堂屋儿,跟陆军璞的七爹说:“行,七子,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你把那俩口袋都匀匀,拿出多少合适,你看着办吧。”七爹说了声儿“行”,就上堂屋儿干活儿去了。

    爷爷喊着还在堂屋儿的项骏泽:“骏泽,上里屋儿接着吃饺子来,那儿的事儿交给你七爹就行了。”项骏泽回到了里屋儿,坐下来接着吃饺子。陆军璞的七爹在堂屋儿三下五除二的匀好了两个布袋子,撩到肩膀儿上试了试,又夹到胳肢窝下边儿试了试,然后,原地放下,回到了里屋儿。七爹回到了里屋儿,坐到了炕沿儿上,顺手儿拿起陆军璞扔到炕上的棉袄,用手摸了摸,跟陆军璞说:“你这冬天算是过来了,新棉袄新绒衣的,行了。”

    陆军璞说:“就是,我这不是穿着来的嘛,这一道儿暖和着哪。”七爹又说:“这棉袄不算厚啊。”然后问陆军璞:“你们发军大氅(军大衣)了嘛?”陆军璞说:“没有。”七爹又问陆军璞:“你们发的是毛窝啊,还是大头儿鞋呀?”陆军璞莫名其妙的看着七爹说:“毛窝。”七爹点点头儿,好像是跟陆军璞说,也好像是跟屋儿里的所有人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这就对了,看来这是上南边儿的队伍上当兵去了。上南边儿好啊,南边儿暖和,少受点儿罪。”

    三爷不同意七爹的说法,跟七爹扳着杠:“哪儿不一样啊?南边儿的夏景天儿还受罪哪。”七爹反驳着三爷说:“再怎么热,也比天寒地冻的强。”三爷说:“冷了好办,部队发的大皮袄、大头鞋那是干什么的?老百姓热了兴脱光膀子,当兵的行嘛,多热也得一身儿长裤长褂儿的军装穿着。再说了,北院你二哥,那不是在东北也当了十多年兵了,不也挺好的嘛。”

    三爷上了炕,一边儿把烟袋锅子伸进烟荷包儿里,隔着烟荷包儿,用左手的大拇哥往烟袋锅儿里揉着旱烟叶儿,一边儿跟七爹争竞着。七爹接着三爷的话茬儿说:“还说北院二哥哪,要是我二哥那儿好的话,我二嫂怎么不随军去啊?宁肯两地分居,也不上东北当军官儿太太去。”

    七爹说着,站起身儿,从月份牌上,撕下来一条子纸,又拿过来陆军璞他爷爷的烟荷包儿,重新坐回到炕沿儿上,不紧不慢地卷起了大炮。三爷点上烟,接着跟七爹扳着杠:“那你要那么说的话,就是抬杠了不是?甭管是南边儿还是北边儿,哪儿也比不上北京好啊,何况你二嫂又是拿工资的,她上那儿干嘛去呀?”

    陆军璞的爷爷咂了一口酒,把酒盅儿搁到桌子上,看着陆军璞的三爷和七爹说:“嘿,你说你们爷儿俩啊,这是抬得哪门子死杠啊?他上哪儿当兵去,那是咱们能说了算的么?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当兵吃粮,国家养兵,还能让他们冻着饿着啦?我看你们爷儿俩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儿正说着,堂屋儿有人大声儿地模仿着相声大师刘宝瑞的语声儿,念着定场诗就进来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来块儿烤白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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