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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风流:半个馒头VS玫瑰梦

 佳丽世界 2021-04-01

 

上周和小芳聊天,说到她从来没写过村里人怎么谈恋爱,于是她在周五就遮遮掩掩地写了一篇假装爱情的故事。看后和她暗示:“讲讲青纱帐的爱情?”小芳眨着童真的眼睛说,“没听说过。” 

纯洁的小芳不写,阳春白雪的隔壁老林就更别惦记,天天写纯真爱情的林风,更是打死也不会玷污自己的文字。于是,也只能由公众号里最没品味的我来写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多年后回忆,我第一次听到的爱情故事,竟发生在青纱帐里的。

小的时候,我家隔壁有一家姓王的邻居,家里有五个孩子。鸡飞狗跳是王家的常态,不是夫妻吵架,就是孩子撕打,要不就是家长揍孩子。计划经济的年代,“吃”是这家人永迈不过去的坎,粮食永远紧张,不够吃。

我家都是女孩,王家孩子的花色搭配很好,经常欺负我们,父母间经过几次交锋也都以败北收场,所以每次出门很怕和他们相遇。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两家关系彻底改变。

一个初冬的晚上,突然降温,在大风里,警察敲响了王家的门。这天,女主人王婶一夜没回来,家里也异常的安静,孩子们出入都蹑手蹑脚。从邻居地风言风语里知道,王婶耍流氓被抓了。这在当时是非常丢人的事情。第二天傍晚,王婶回来了,头发一团糟,低着头,表情灰灰的。她是王叔从派出所领回来的。

接下来,王婶两天没出门。本想他家会有一场战争发生,但没有,只是王叔进出不住咳声叹气。

第三天,估计王婶实在太压抑了,第一次敲响了我家的门,和我妈诉说事情的原委。

家里穷苦的日子让她看不到希望,和自己50多岁仍然独身的师傅在工作中产生了感情。面对家里五张等着喂饱的嘴,她实在下不了决心离婚,在一个傍晚,两个人在公园的树林里做出了苟且之事,不幸被公园管理员抓住,扭送到了派出所。

王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和派出所的人说是自己勾引了师傅。师傅也表示经不住诱惑,非常痛心,希望宽大处理,于是早早被放了,最后只拘留了她。叙述中,她愤怒地说,派出所的警察一遍一遍地让她交代事情细节,来满足他们更加邪恶的欲望。最后,她给警察跪下,求他们不要告诉单位。审讯她的人,一边吸着烟,一边戏谑地说,“你再把事情说的再仔细点,就不找单位了。”她就跪在地上,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又编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幸免,还是通知了单位。

说到此,她推开窗户,把一口浓痰愤怒地射向窗外。没有眼泪,只是大睁着两眼,紧攥着拳头。

我妈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她说:“为了把五个孩子养大,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

王家这对夫妻确实没离婚。接下来的日子也安静了许多,王家孩子们也不欺负我们了,王叔一夜之间变成了驼背。

当年的年底,王家大儿子因为打伤了人,被判了刑。

几年后,王家搬走了,静悄悄的,没和任何邻居打招呼,谁也不知道搬到了哪里。

长大后,问我妈,当年师傅怎么对王婶好的,我妈说:“师傅每天给王婶半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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