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朗读者：赵朋） “妹子，进屋吧，外面怪冷的。”小芳接过五红手里的包裹，拉着五红进了屋。晓刚的家俭朴而温馨，凡是和布有关系的窗帘、被褥等以谈粉色调为主，一床枣红的被褥码放在床上用品的上面，新做的柜子、箱子、桌椅之类的家具那原木的清香，混合着孩子的奶香的味道，一看家里的女主人就是一个文静好洁的人。 “快坐快坐。”小芳一边说着，一边抱过晓刚怀里的孩子，冲五红笑着说：“我（e）们去做饭，你们哥俩先说说话。” “嫂子，我看看你们就走，别忙活了。”上了大学，尤其是到了西安，为了交流中能让人听懂自己说的话，五红尽量说着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那怎么行呢，到家了，你可别跟嫂子客气。”小芳说完，对晓刚说：“你们兄妹两年多没有见面，好好说说话吧。”五红从小芳的话语里，感觉到小芳对自己好像并不陌生。五红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晓刚，晓刚看了五红一眼，然后对小芳说：“去吧去吧，多做些好吃的。 ” 小芳一挑门窗儿抱着孩子走了。 屋里是片刻的平静。 “中咧，你过得挺好，嫂子人也挺好，最后看看你，我的梦也该醒咧。”五红的眼里带着泪花。此时，五红明白，俩人相遇后，除了部队有纪律，晓刚果决地拒绝她的这份感情，原来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文静漂亮的小芳。人家自打地起根儿（从开始）就没想跟自己谈什么，也就没有必要跟自己提到小芳。但是，在感情上作为五红初恋的晓刚，她内心还是有一丝不舍。 “以后的日子你有什么打算？”晓刚问。 “那还有啥打算，继续上学，走哪儿算哪儿吧。”五红抹了抹眼睛，轻声地说：“那时候，你应该把小芳告诉我。”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你就是告诉我，我也认定了你！谁想到，你这么早揍娶了小芳，你个该死的！” “告诉你有用么？再说了，从那天我走了，就是让你冷静冷静，咱俩不成。” “咋儿不成？”跟晓刚说着说着，五红又来了唐山话。 “你是城里人，你的道道会很宽的。你看，你现在就上了大学，”晓刚认真朴实地说：“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不能挡你的道道，你上了大学，我(e)们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沟沟里，我(e)会拖累你的。” “你快拉倒吧。”交流到这时，现实也摆在哪儿，五红的心思也不得不往回收，可她偏偏故意任性地对晓刚说：“我说过，我认定你了，身子的一半儿也给了你，你跟小芳离婚吧，娶我！” “那行吧。”看着五红说娶她的时候，是红着脸笑着说的，晓刚就装做半推半就地说：“回头，我(e)跟小芳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五红挑起眉说：“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跟小芳商量商量，半夜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看着在唐山盖简易房时的那个敢说敢干、偶尔粗话的五红又回来了，晓刚被她逗笑了。便问：“妹子，就你这脾气，你说要不我怎么着。” “那还怎么着”五红学着晓刚的西安本地话，叹了一口气说：“娶了小芳这么好的媳妇儿（xifener）够便宜你咧，本姑娘的便宜你揍算了吧！” 两个人说着话，话就慢慢解开了。 小芳进了堂屋，隔着门帘儿：“他爸，妹子，吃饭了。”说完才进得屋来，喜性地拉着五红说：“妹子有福，赶得巧着呢，今天有野兔肉吃，还放了自己家养得猪肉。” 吃完午饭，五红起身跟晓刚一家人告别。小芳对五红表现出了依依不舍的感情。小芳拉着五红的手说：“妹子，学校离家也不远，时常就过来，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五红听了，心里暖暖的，往前快走了几步，小声地对小芳说：“嫂子，你别对我这么好，其实，我这次来，是冲着跟你抢男人来的。”小芳听了拉着五红的手摇了两摇说：“知道知道。你能找来我(e)有些意外，可是你来要干什么俺清楚。你有你的心思，我(e)也是个女人……”说完，转身对晓刚说：“他爸，你送妹子吧。”同时，松开五红的手说：“孩子他爸送你，我(e)们就不远送了。记着，常回家看看！” 送五红的路上，五红若有所思地说：“嫂子真是女人中的贤妻良母，心地也敞亮。”但接着问晓刚：“她是不是知道咱俩过去的事儿？” “知道。” “你跟她都交待咧？” “她是看了俺的日记知道的。” “哦。你日记上都写的啥？” “从参军的第一天开始，俺记了俺的学习、锻炼、抗震救灾的情况。也写到了你……” “我说她咋儿揍那么深沉呢，好像对我的事她啥都知道。原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早揍投降咧！”五红踢了一下路上的石子儿，站住，表情严肃地问：“说，咱俩亲嘴儿，我要给你的事，你没写进去吧？” “写了。” “你……” “哈哈哈，看你急的。那是你的隐私，那些个怎么能写呢。日记里只是写了唐山一个叫五红的姑娘照顾过我(e)，认了妹妹。” “这还差不离儿（差不多的意思）。”停了一会儿五红又说：“我琢磨着你也不敢写，你要是写了，跟黄色小说似的，嫂子看了保准儿不要你咧！” “那也不一定。”晓刚憨憨地说：“又不是我(e)主动亲了你，抱了你。” “你这个人，看着憨，忒坏。那还回来吧，你现在主动抱抱我。” “你是我(e)妹妹，现在更不能抱你了。” “抱不抱吧？”五红逼着晓刚：“现在道儿上没人，快点。你要不抱，我现在就回去，天天跟小芳睡一个炕上！” 晓刚默默地环抱住五红。 五红的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 晓刚说：“五红，认我(e)干哥吧。” 五红说：“不。你就是我哥。不过，我不会再见你咧。” 离开了晓刚一家人，五红回到了唐山。在回唐的列车上，五红脸上的泪水默默地、止不住的流淌着。晓刚是她长这么大唯一动情的男人，也是她在失去所有亲人后，认做可以作为靠山的男人。这两三年，晓刚就是她生命与灵魂的支撑。当她以自己的努力去靠近这个支撑，并认定作为自己一生的支撑时，晓刚却已为人夫、人父。在学校，校园里那一对对情侣在身边走过时，晓刚的笑，马上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心里从没有空虚寂寞的感觉……然而，从离开晓刚的那一刻，这个支撑，从现实到思念，从思念到回忆，就成了五红生命灵魂深处的化石。 —— 未完待续 —— 上一篇：小说 晓刚（二） 河边柳，用生命与你一起顽强和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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