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玩摇滚你玩它有啥用啊?!”这一嗓子高亢、忧伤,吼得人泪光点点。 格非怀念友人:“李琳,我的潦倒的朋友,你是否仍在那间密不透风的房子里写诗?你在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写着爱、爱、爱,把头发都写白了。” 摇滚、诗歌有啥用?嗯,你说。不能被胃消化的都没用,跟猪有啥区别? 俗、土、轻浮?大哥,这叫反讽哎。比老鸨还老鸨的俗艳风华绝代: 跟老娘抢风头,呸! 再胡言乱语,请直接撵他出门,撵上出租车,撵到虹桥机场74登机口,而且完全不必感到内疚。 底层关怀、毫不留情的批判、放荡不羁的台风,缠绵摇滚细嗅玫瑰。 爱算个啥,渴望自由的灵魂在互相抚摸,别打岔,昂? “一不小心他们成了家,生了个崽子一起挣扎。” 《采花》饱含人文关怀和人生况味,有调侃有写实有劝慰: “我说呀姑娘你别害怕,有谁会总像一朵花?我愿为你唱首歌---” 出其不意,非同凡响: “上哪找天生的一对呀!”追求完美,先脚踏实地,正视不够完美的自己。 留他如梦,送他如客,伤心人别有怀抱,缪斯将最锋利的宝剑授予了摇滚: “我是一盒名牌的香烟,我被塞进了穷人的口袋;我是一只贪婪的耗子,我被富人收养起来。” 操蛋的人生需要无情的解剖: “允许我国的美人先富起来,允许我家的佣人先富起来,允许我国的艺术家先富起来!一群猪啊飞上了天,一群海盗淹死在沙滩;我的儿子被做成了金钱,摇曳的花枯萎在河岸!”(《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 《因为所以》没心没肺、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不无卖弄: “因为那个聪明,我游手好闲;因为那个漂亮,我自然而然;因为那个爱情,我臭名昭著;因为善良---”急转直下,充满自豪: “我虎口脱险!” 我虎口脱险,您为啥就挂了呢,心里没点数? 于无声处听惊雷:任何人在任何时代,善良都是最后的底线,充满大智若愚、因祸得福的哲学意味,以及好人终有好报的宗教关怀。 结尾处,二声部道破天机:“因为吃因为穿,所以敌人送上前。” 崔健以为二手玫瑰只是概念玩得好,其它都很一般。大陆摇滚教父或许羞于承认,人家歌词达到的水平、统治现场的能力,尤其是平常的歌词通过诡异多变的唱腔化腐朽为震撼的高超技巧,令才华急剧衰退的他望洋兴叹。 《夜深了》有一种怪异的苦涩和不甘: 我们在不同的角落感受 同样多姿多彩的生活 可是我们的现实里有一种 不伦不类的颜色 牵强的等待 糊涂的明白 我这浪费的清白 浪费的清白!多么痛的领悟,晴雯的感觉有没有?可谁又能配得上你明明白白的青春? 最爱《火车快开》,“沧海一声笑”的前奏搭不搭?诙谐、机智、意象丰富,令人捧腹: “我们的理想就要开?往哪开?往幼儿园里开!我们的生活它还在开,往哪开?往红楼梦里开!我们的爱情它还在开,往哪开?往水浒里开呀!我们的青春它还在开,往哪开?往三国里开嘛!我们的理想它还在开,往哪开?往西游记里开!” 含泪活着,终于怒了: “我们的青春还得继续去开,往哪开?往枯萎里开!我们的理想还得继续去开,往哪开?往垃圾堆里开、开、开!!!” 平白如话,却又“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揉合民乐、二人转、京腔独白,形成独特的黑色幽默,艺术品质代表了大陆轻摇滚的最高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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