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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闲聊之趣

 陳昱文 2021-04-02

现实生活中,只要有机会,我总是喜欢听别人闲聊,无论是什么年龄段的,也无论是什么文化层次的。

我发现,聊天真的是一种才能,通过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就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得清清楚楚,活灵活现,让你如临其境,感同身受。虽然描述的过程带有一定的主观色彩,有时也会刻意避重就轻、隐瞒真相,但丝毫不影响你欣赏闲聊之趣的心情。

我表嫂在世时,就是个聊天的高手。她长我许多,曾做过教师。只要遇到投缘的,她就能天南地北的聊上许久,乃至于在她大儿子的婚宴上,她也能能端着盘子和人聊半天。我小时候很喜欢去她家玩,一来,表嫂身为城里人,她对我这样的农村亲戚无一丝一毫的嫌弃;二来,她和我聊起我的两位表姐的种种不是,实在太让我觉得过瘾,因为表姐从来不拿正眼瞧我们。幼小的我,常常沉湎于她所描述的冗长故事里,乐此不疲。表嫂老年后痛失小儿子,后来耳朵又不好使了,她开始变得沉默,晚景也显得格外凄凉。

我身边也不乏爱聊天的人,单位同事上班不忙的时候,总会聊聊各自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其中不乏精彩的故事和独到的见解,令人赏心悦目,大开眼界。有些细节的描述真的丝毫不亚于影视剧中的情节。譬如一个同事和我说起一对关系紧张的婆媳之间的一件小事:儿媳叫婆婆扔掉用脏了抹布,婆婆不听,儿媳便当着婆婆的面将抹布扔进垃圾桶,婆婆于是当着儿媳的面将抹布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儿媳于是再扔,并立即抓起垃圾袋,拉着老公去楼下送垃圾……我的三姐也爱聊天,虽然她文化层次不高,但语言表达能力那是了得,隔三差五就爱和我视频聊天,除了嘘寒问暖,就是讲述她的种种经历和感受。她儿子、儿媳在北京工作,她便有机会经常去北京以及北京的周边的一些景点玩,谈起儿子儿媳的好,以及见过的那些大世面,可谓眉飞色舞,让身在家乡的我羡慕不已……

去年,我被拉进了高中同学建立的微信聊天群,里面其实不全是同班同学,不少是“隔壁班上”的,但因为善聊,也被拉了进来。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天南海北,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其中不乏幽默风趣和能言善辩的。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群体,谈论的话题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大家用文字、表情和红包交流体会、分享快乐,我有时潜水观聊,有时冒泡跟聊,感受着这个虚拟空间特有的温情。

平素爱读小说,最爱看其中的细节描写,那些入木三分的刻画,总是令我叹为观止。常常设想,作者为了这些个细节,该做了多少细致入微的观察与思考,又该运用怎样的语言技巧才能将一切表述如此到位的呀。我曾戏言:作家都是长舌妇。的确,倘使每一位作家都是“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的谦谦君子,那我们如何能读到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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