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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高二学生的文学创作,值得一读!

 陳昱文 2021-04-02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叫做新庄的老小区 ,听父亲说,它在80年代刚刚建造时 ,在苏州还排得上榜,堪称是个优秀的住宅区。那时候,苏州还有大片大片广袤的农田尚未被开发,就像众星捧月一样围绕着渺小的城区。城市化就像一台压路机,稳健而强有力的前进着。凡是不能跟着时代前进的,都会被碾碎。
早在我上幼儿园那会,新庄已经开始落伍了,除了小孩子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是新的。这个名字简直是一种对它的讽刺。
我上大班的时候,隔壁搬进来一对夫妇,我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女主人曾送给过我几块黑巧克力。
他们家有一个男孩子,小名叫奇奇 ,大我三岁 。小孩子总喜欢和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玩,尽管在别人看来就是两个小屁孩罢了,可是幼儿园的小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崇拜那些小学生。
总而言之,我和他玩的很好,我最喜欢玩骑他家的四轮玩具车,一屁股坐上去,两个腿在地上用力一瞪,可以滑的很远,从大门处一直滑到院子门口,直到被台阶拦下来 ,“哐哐哐”的声音便传遍整个房子,他的父亲在卧室听到我们的声音渐行渐远,就会大声的用苏州话喊一句:“当心答都精!”“答都精”是苏州话里台阶的意思。
一般我在奇奇家里很少看见他的母亲,有次我问起来,奇奇便是很骄傲的抬起头,睁大眼睛说:“我妈妈出去跳舞了!”我也不甘示弱的讲:“我妈妈会画画,我的美术作业都是她画的,你见过你妈妈跳舞吗?”我的胳膊叉在胸前,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感油然而生,因为我认为我的母亲理所应当的更优秀。我心里想:“这不仅是我认为,而且奇奇很快认同了,因为他沉默了。”以我当时幼稚的思维,显然意识不到什么其他问题,但我们在并不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一天的游戏。
后来有一天,我和奇奇正在下飞行棋,他的母亲突然回来了。我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并不是我对他的母亲感到陌生,而是浓妆艳抹,衣着时髦的她身后站着的是一个黑脸汉子——奇奇的父亲,他绿豆大小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女人的后脑勺,眼睛里露出一股杀气 。一双黝黑粗糙的大手握成了拳头,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言不发,他身前的女人双手捂着面孔哭泣。显然奇奇的父母发生了极大的矛盾,而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因为当天晚上我回家吃晚饭时,听见隔壁传来了女人小孩的哭声以及一个男人的打骂声。十分的骇人,以至于我和家人在餐桌上都一言不发。
本来在晚饭后每家每户都会看电视机,但那天奇奇家没有,我担心我的小伙伴,趴在院墙上听了好一会,也听不到电视的声音,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去找奇奇,我害怕再遇上他们家吵架。后来在一个晚上,我看见一辆卡车停在居民楼外面,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子拎着几包东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她携带的行李显然不包含他的儿子,奇奇也没有出来送一送她的母亲,没有任何人去和这个女人道别,她走路的姿态就像是平常的出门去舞厅跳舞一样 ,但我想她的心里应该已经伤痕累累 ,一个母亲抛弃她的儿子是多么狠心而无奈的一件事情啊!是她已经对亲情毫不在乎,还是她的丈夫欺人太甚?
邻居们都说她应该是心已经死了,我从来没有见她回来过,奇奇一直待在新庄,从那之后也没有再过过一个完整的新年。
(作者系苏州市新高二学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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