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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请读“胡说” 胡子宏生命日记（1630） 迎接胡小鹄回家：小子，你曾经身处惊涛骇浪，如今终于扬帆远航 阳春四月，春光正美。徐徐春风中，胡小鹄时隔一个多月后，再度回家。4月1日下午，我骑着电动车，悠闲地赶到火车站出口，迎接小子。 说不清这是第几次接胡小鹄回家，印象最深的有三次。第一次是去年国庆节，我带着胡小鸿去邢台东站接他。第二次是去年12月31日，我去邢台站接他。4月1日，是第三次接他回家。虽然此前多次接站，但这三次，记忆最深。 吹面不寒杨柳风。在火车站出站口，我停好电动车，安静地等着。看看时间，不着急，火车到站是4点52分，还有10分钟呢。一个维持秩序的大姐，叮嘱我把电动车停到白线外，然后坐在车座上。 我笑眯眯地服从了大姐的管理，情不自禁地对她说，你看看，不管什么事儿，心平气和地说话，用笑容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样的沟通很顺畅，也很温暖。大姐说，是啊，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保持快乐的心情，日子也就过得舒畅了。 列车到站，旅客涌出。我安静地等待，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胡小鹄站在出站口。小子很快地看到了我，快步向我走来。在熙熙攘攘的旅客人群中，小子那么不起眼，可是，从伦敦留学回来之后，小子的命运先是“北风吹雪四更初”，接着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小子的谋职经历，给我和妻子、我们整个家族，带来多年未遇的惊喜和快乐。 胡小鹄走到我跟前，把一个红色的小包随手放到电动车的前篓里，就跨步坐到电动车的后座，瞬间，我感到电动车矮了一截。我想，该换辆电动车，或者给小子买辆电动车了。未来半年，小子可能还会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心平气和地度过入职前的几个月时光。 我缓缓地骑着电动车，绕过了接站的几辆轿车。我絮叨着对小子说，你20岁就不再坐火车硬座，进入了坐软卧的层次，当年，老爸快30岁，才坐过一次硬卧，上了火车，竟然不知道换车牌，等到40多岁，才开始坐软卧。我说，有个能支撑你成长的老爸，你真是太幸福了。 我骑着电动车缓缓地行走在车站南街上，大声对小子说，从你还是娃娃，到现在，我驮着你，在这里走过无数遍。如今，我终于驮不动你了，小子终于长大了，爸爸可以放手了。爸爸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可以把你成长的担子，轻松地放下了。 小子坐在后座上，沉默不语，听着我絮絮叨叨。新西街的人流开始增多起来，我们的车速很慢，不知不觉，我感到，身后的小子依然是童年时代那个“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的顽童。 我想起，去年12月31日，也是这个时候，我从火车站接了胡小鹄。回家途中，也是在新西街，电动车缓缓地转动。那一刻，我忍不住扯开了嗓音，对身后的胡小鹄喊道——我给你说，小子，老爸得病四年半了，起初觉得如临深渊，山穷水尽，真没有想到，这一场逆袭战，我们爷们儿赢得真是漂亮。 如果，3个月过去了，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天，小子又打响了两场逆袭战，比第一场赢得更加漂亮。大局未定，小子三番五次地叮嘱我，不许外传，不许外传。因为小子比我更加沉稳，而我，这些年患病，无所建树，迫不及待地需要用欣喜若狂的好消息，鼓起我生命的风帆。 因为听力受损，我与小子说话时，总是要抬高声音。我说，小子，我知道你很棒，我曾预料到你不会让我失望，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如此棒，让爸爸在这个春天，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欣喜。这种欣喜，此前我们整个家族大概只出现过一次，那是35年前，你爷爷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 我们的电动车行驶进小区，到了楼口，我们爷儿俩快步上楼，开房门，走进家里。我对小子说，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你回来了，养恩大于生恩，妈妈陪你走过了16年，你取得了好成绩，妈妈高兴得都流泪了。 我情不自禁地问小子，这样的成绩，是源于大学的努力，还是持久的刻苦？小子说，肯定是多年的积累，一时半会的奔跑，肯定走不到最前面。我说，是啊，这就是越努力，越幸运，而且，他妈的，这幸运不仅出乎意料，而且精彩得无与伦比。 后来，我到了六楼，打开电脑，编辑公众号文章。小子在五楼躺着玩手机。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下楼，陪着胡小鹄聊天。我告诉他，一个孩子在父母心中有位置，受喜欢，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用好成绩来换。这些天，爸爸无论给你多少奖赏，都觉得非常心甘情愿，心花怒放。 很快，妻子下班回家了，小子迎接了妈妈，妻子的脸上写满笑容。本来，我们全家准备下楼去饭店吃涮锅，可我觉得有些疲惫，就持反对意见。这两天气温降低，我身体虚了点，总是觉得乏力。妻子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下面条，油茶，都可以，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我们全家在一起吃饭。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刷抖音，妻子做饭，胡小鹄穿上棉袄，要出门买他喜欢吃的知了猴。我们一家三人，各吃各的饭。我喝了一碗油茶，胡小鹄炸金蝉，妻子煮了面条。嘿，没有心事的生活，真是风平浪静，简单又舒畅。其间，我跟妻子聊天，妻子一次次情不自禁地说，胡壮真厉害。 激动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我早早地上床休息，打开手机微信，进入老家乡亲的聊天群，发了几次红包，与熟悉的乡亲们讲起记忆里有趣的往事。 聊天群里，我偶遇胡志国。40多年前，他在洗澡时，不小心跌入深沟，我正好也在附近洗澡，游过去救了他一命。此次聊天中，我嘻嘻哈哈地问胡志国当时喝了多少水。胡志国说，反正我记得一直在喝水，撑得我中午都没吃午饭。他很幸运，当年，如果我没有在附近洗澡，他必死无疑。 聊天中，我还提到，当年我的同学胡秀焕跌入深井，大人们排队潜水去救她。千钧一发之际，我爹跳到井里，潜入最深处，碰到了她的身体。如果不是我爹，她也是必死无疑。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也许，我爹和我曾经救过别人的命，才给后代带来了一些福报吧。实际上，人生在冥冥之中，会有一种天意，它会让历尽磨难的人，赢得命运的转折。它会让那些坚韧不拔、矢志不渝努力的人，赢得一些收获。再残酷的命运，即使被一堵墙挡住，只要你的头颅足够强硬，也能撞出窟窿，透出一丝光亮来。 小子，你曾经身处惊涛骇浪，如今终于扬帆远航。感谢小子给爸爸近乎枯竭的生命，带来一股强劲的动力。感谢妻子，在这个春天与我一起噙泪享受着孩子的成长。 我尤其要感谢自己。20多年来，我不抛弃不放弃，持久地坚持和自律，给孩子做出了顽强不屈的表率，把一股积极向上、愈挫愈奋的精神气概传承给他们。 世上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步步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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