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皓文,华语电视圈资深导演,故事策划,监制,制作人。他导演的剧集:《雾锁南洋》、《浮沉》、《潮州家族》,曾风靡两岸三地,被誉为是一代人的经典回忆。
这些作品的人气背后,却是曾导从业以来亲力亲为与低调坚持,他坦言:“在70年代香港丽的电视(亚视前身)拍戏的时候,曾七天七夜没睡过觉,真的不为名不为利,就只希望能为观众拍出好的作品。”
但没想到训练班毕业没多久,便被选中在“十大奇案”单元剧之《灶底藏尸》担任男主角;他兴奋万分在认真对稿、彩排等准备工作后,第二天趕早进棚拍摄,却发现空无一人,原来那案子还未终审,所以暂时不能拍。 后来训练班负责人获知后就跟他说:“看来你还是没有当幕前的命,建议我往幕后发展!”于是便推荐把他调配去配音组工作。 曾皓文在配音组工作了四年,升职到配音组副经理职位,但他总是觉得无聊,想换一个环境,就转投佳艺电视台,先在艺员管理部门任职了半年,然后转任副导演。 他先后拍了《警花》、《流星蝴蝶剑》、《急先锋》等剧,没想到在他正干得起劲时,佳艺电视台却遭到突然关闭。 这是继香港无线电视和香港丽的电视之外,香港的第三家免费商营广播电视台,没想到在1975年9月7日下午6时开播,直到1978年8月21日竟然经营不到3年便告倒闭! 据闻原因是由于不惜工本制作电视剧集与另两家电视台抗衡而造成的严重亏损,导致资金链断了!另外也因为香港地方太小,广告收益亦容不下三家电视台平分,所以香港政府只好令佳艺电视台自动倒闭关门了! 佳艺电视台倒闭之后,曾皓文只好重回丽的电视配音组当临时工写配音剧本;某日在电视台走廊碰到戏剧组总监李兆熊,双方闲聊间,李兆熊透露有个剧的副导演突然离职,问他是否愿意接手?但要即日上班! 曾皓文欣然答应,当天便进剧组开始了电视制作的道路,有机会和李兆熊、麥当雄、蕭若元、梁立人等高手合作,制作了当年哄动一时的好剧集:《鳄鱼泪》、《变色龙》、《浮生六劫》… 《鳄鱼泪》是一部香港七十年代的经典电视剧集;由麥当雄监制,萧若元策划,故事描写一个青年记者吕文骏的大半生事业和爱情。 一个现实生活的小人物如何向上层社会攀爬,其中名利斗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后落得失败收场,对机会主义的香港商业社会中丑陋一面加以讽刺批判,成为首部轰动香港的现象级长剧。 人称香港电影教父王晶在回忆录写过:“所有人以为,这是TVB《强人》和佳视《名留情史》两部长剧之战”,谁知道,有枭雄性格的麦当雄,早已静静地起了革命,拍出了《鳄鱼泪》,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曾皓文坦言,“丽的电视长剧《鳄鱼泪》当时是属于边拍边播的模式,跟国内剧本要提前写好,需要经过审批的体制不一样,香港是集体创作,有一个故事策划,下面是编审,负责剧本统筹,然后一部剧都会有五六位编剧集体创作!” 而《变色龙》、《浮生六劫》、《大地恩情》、《大内群英》等经典剧集,都是在这个创作模式下诞生的。 戏剧总监李兆熊效仿欧、美剧,对所有导演有一个要求:每部自制剧的每十多分钟会插播一次广告,那必须要有一个戏剧冲突,一集分四个高潮,从小高潮到中高潮、大高潮、大大高潮…要求十分严格,毕竟为了吸引住观众不能换台。 假如当天播出的剧,谁不按剧本打点,每集插播广告前的冲突点做不到位,就会受到两位大佬-李兆熊和麥当雄的訓斥!“后来在新加坡梁立人,都没有李兆熊那么严格,他那时候的要求真高,就是为跟TVB打仗,比拼收视率。” 丽的电视有三雄鼎立:戏剧部是李兆熊和麦当雄,综艺部是屠用雄,再加上梁立人和萧若元,都是当年香港电视界的风云人物,无与伦比!曾皓文坦然说,这几位前辈无论是创作或制作经验都是他一辈子学习的好榜样! 后来丽的电视总裁黄锡照先生更重金礼聘无线电视的制作经理钟景辉大师加盟,拍《三国》、《子夜》、《十大刺客》、《十大名妓》等古装大剧。 另外麦当雄则从刚倒闭的佳艺电视挖来制作《射雕英雄传》的监制萧笙,开始拍武侠大剧《天蚕变》! 蕭笙是粤语片电影世家出身,从剪辑做到总监,还请了黄鹰负责故事策划,另起用了又帅又能打的徐少强,还有田丰、顾冠忠、苗可秀、余安安等人助阵演出,最终,这部剧轰动一时,成为香港电视武侠剧的典范!
徐少强以前是拍电影的,拍电视剧对他来说太累了,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最终受不了,结果玩失踪,但剧集当时是边拍边播出的,在无计可施之下。 萧笙想出了一个办法,干脆在剧中亦交代徐少强饰演的角色也是失踪,原来他是躲在天蚕蛹里练天蚕功,过了两集后練成天蚕功,破蛹而出时已经样貌也改变了,演员则改由顾冠忠代替,此乃香港电视圈当年一段趣闻。
曾皓文有份参与的剧集《大内群英》,同样轰动一时,曾荣获马来西亚评论华语电视100强中第11名,居然比央视版的《红楼梦》《三国演义》排名都高。
米雪饰演吕四娘则是叛逆大胆,不懂政治的女孩,由于对情郎雍正很失望,加上十四阿哥挑衅离间,最后在刺杀了心爱的雍正之后,便殉情自杀。
谈到万梓良,曾皓文称:“他是我师弟,他不仅长得帅,表演天赋奇高,敢作敢为,跟夏文汐在邵氏影棚拍《唐朝豪放女》时,就在片场赤身全裸,十分敬业。 他属于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就跟《霸王别姬》里说的一样——不成疯魔不成活! 米雪是从邵氏訓練班毕业的美女演员,她亦很有表演天赋,可以进入角色非常快,那边跟你笑着,一开机转身便能说哭就哭! 而《大地恩情》这部超级长剧,曾皓文透露制作高层是比较有理想的,三部曲从清末民初,到第二部写一到民国,第三部则是华工血泪史,野心巨大,豆瓣目前仍9分多! 第一部《大地恩情之家在珠江》,最先是想去国內取外景,但未获批准,后来转去台湾看景,但也不够理想,结果干脆在香港元朗一个叫白泥的地方找到一幅地,隔着深圳只有一道河,搭了一条村莊实景拍摄。 第三部《金山梦》原想去美国拍,但因为美国签证与当地工会要求拍摄时间等问题太麻烦,改了去加拿大拍摄。
结果,丽的推出的《大内群英》后,直接红极一时,导致TVB的《轮流转》收视惨淡,最终遭到腰斩停播。TVB高层还立即调动王天林导演,动用郑少秋、赵雅芝、汪明荃等大牌开拍武侠大剧《楚留香传奇》PK《大内群英》! 麦当雄见势不对,就亲自飞到台湾拿下古龙的版权,立即请徐克导演开拍同样楚留题材的《俠盗风流》应对。 而且是边拍边播,一周只播一集,而且每天都播,除了新闻时段外,曾试过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播《俠盗风流》,楚留香打楚留香,成为一时佳话!
曾皓文认为无线TVB电视台,最早用的多数导演都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所以拍的戏都很有新鲜感,后来他们进军影坛,便成了香港的新浪潮导演;而且无线属于财大气粗,规划严谨的工厂制度,形成了香港80至90年代最强的电视团队。
而谈到丽的变成亚视后至倒闭,曾皓文认为主要就是老板更换太多,资金链出了问题,加上人才流失,已经回天乏术了!据闻,亚视有新股东想拉《天地男儿》《金枝欲孽》的监制戚其义出山,重新做精品港剧。 丽的电视在换成亚洲电视阶段,曾皓文感觉自己工作停滞不前,没了以前的冲劲,而且创作氛围不一样,颇感不适应,于是向师父徐小明递交辞职信,打算跟随梁立人去新加坡发展。 当时徐小明已定了曾皓文幇他拍《再向虎山行》,一看辞职信便扔进垃圾桶,不让他走。曾皓文只能哀求师父:“我已经和对方签了合约,求您放我一马吧!”
像《雾锁南洋》有一场戏,阿炳自杀后,众人在夕阳下抬着他去医院救治,虽然只有三、四个镜头,但剧组里每天都带着那块床板跟在现场;三个月来一遇到有美丽的夕阳景色,马上抢拍,就为了追求那种最佳的效果。
之后,曾皓文还拍摄了当地第一部古装大剧《怒海萍踪》,当时还聘请了香港嘉禾电影的化妆组长加盟,而且新加坡的后期工作人员都是从英国BBC受过训练的,不惜工本的制作比港剧考究精致得多,所以让香港的同行都惊羡了,纷纷问他:“你们怎么可以那种方式去拍戏?” 在拍《雾锁南洋》时,陈澍承已经是当地一哥,向云也是当红,他们表演都很优异。
到了《浮沉》时候,那鱼市场是用电视台內的篮球场改建的,都是用真鱼拍摄,必须要三天換一次,不然容易发臭!搭建一周的景,一共拍了十天!
新加坡剧的巅峰时期,曾皓文甚至认为是华语电视剧的最理想拍摄环境和状态,“我试过在棚里面,一天才拍三个镜头,简直是用电影的方式拍电视剧;我要求灯光打一个大太阳出来,他们花了八个小时弄好才开拍,这样条件里,让创作团队如鱼得水。” 被誉为新加坡家族史诗大剧的《浮沉》,男主角古天成的扮演者朱厚任,曾赴香港发展不适应,回国后担当大任。
这部剧反应早期新加坡比较艰苦贫困一代,就像古天成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导致三个败家子,把他家业败掉,还有人为金钱美色误入歧途,最终坠海身亡。
曾皓文在86年间曾被TVB挖回香港,拍了金庸大型武侠剧《书剑恩仇录》,公司出动全台演员参与,力捧超级新星男子冠军彭文坚担任男主角陈家洛。 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压力巨大可想而知,表演紧张无所适从,让导演们十分头疼,毕竟其他主要演员都表演出色,就男主角不到位。 曾皓文拍了三天,就找到监制李添胜说:“他实在力不从心进不了状态,能換人吗?”,对方摇头回答,“这是顶头老板邵逸夫先生钦点要力捧的新人,不能拍也要拍!” 无奈的曾皓文和同组其他导演只好硬着头皮拍完这部剧,但这剧播出时反应一般,而这时曾皓文亦离开了TVB,重投新加坡电视台的怀抱。
曾皓文万万想不到又要接受导演新人挑战,还好《窈窕淑女》播出反应奇好,郑惠玉就凭此剧走红,成为新加坡一姐。 曾皓文后来升级监制,第一部监制剧集《潮州家族》,男主角是从香港过去的老戏骨曾江,並远赴潮州拍摄外景,没想到拍至快杀青前,曾皓文接到香港记者电话,得知一个天大新闻—曾江的妹妹,同是香港名女演员-林翠,突然在台湾病逝!
《潮州家族》在新加坡电视剧大奖输给《金枕头》,曾皓文认为自己没有失落过,毕竟《金枕头》也是不错的剧,而且人家单集预算,要高自己的双倍。 人家是去泰国和法国拍摄外景,自己只是去了潮州取景,而且万梓良片酬不低,加上郑惠玉、范文芳、陈澍承、向云、谢韶光等大卡司,都相对贵多了。 而谈到《浮沉》、《潮州家族》、《小娘惹》等剧里面都描写很多人为钱财就变坏,有严重仇富心理。
在新加坡拍摄多年,曾皓文曾和当年18岁初出道的范文芳合作过,他称:“文芳和惠玉不相伯仲,都是顶级天后级人物,她们对表演都很有灵气!” 陈丽萍相比她们俩,表演有点慢热,但对自我要求很高。《东游记》的大美女郭妃丽也合作过,她戏挺好的,人也长得漂亮,可惜早就退出影视圈了! 另外,曾皓文认为《鹤啸九天》《情丝万缕》的潘玲玲,年轻时也很漂亮,就连成龙都请她去演《重案组》。 他跟陈天文、陈之财、李铭顺都合作过,每位都是很优秀的演员,但他说天赋最高的男演员应数李南星。 李南星在《莲花争霸》、《生活歌手》、《边缘少年》中的精彩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曾皓文认为李铭顺开始只是长得很帅的演员,直到后来才逐渐成熟,步入中年后更加沉稳,非常有男人味! 1989年后,新加坡电视台开始私营化,积极跟內地机构合作,凯奇了合拍剧的方向,诞生了《莲花争霸》、《鹤啸九天》、《昆仑奴》、《塞外奇侠》等经典古裝剧。 直到1996年,曾皓文被公司调去国际部,协助江龙一起跟上海电影制片厂旗下的永乐电影电视(集团)公司合作了《铁血男儿》、《乌丫传说》、《真命小和尚1和2》和《莲花童子-哪吒》等多部合拍剧。
突然有一天,有一演员副导演说在上海黄浦区少年宫有个孩子很贴,大家赶过去一看就是曹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大家都齐声说:“就是他了!”!那时小曹骏才八岁!
虽然有传闻新加坡剧低落,源于两家电视台恶性竞争,最后导致政府逼他们合并,亦引致这階段的新加坡精品剧集没有发行到內地,才失去了最大的海外市场,但曾皓文认为不仅如此。 毕竟新加坡剧的故事取材还是有限,当地还不如北京一个区大,加上后来电视台没有当年郑东发这种有魄力的领导,“假如最高领导不要求必须做精品剧,只管压缩预算,那只会导致质量下降,观众流失。” 假如《浮沉》年代预算是三千万,几十年后物价上涨,你还用三千万来拍,你说能拍好吗?而且跟内陆合作模式断以后,內地电视台和网站平台都看不上新加坡剧,别谈合作了。 新加坡最后一部在內地取得轰动效应的《小娘惹》是电视台动用最大投资拍摄的,但因为低价卖给內地,没赚什么钱,弄不好还亏本,从此这种模式也断了! 1996年时,曾皓文正式在內地拍剧时,原先都不愿意来,毕竟那时国内比较落后,连进口灯光都必须自己带来,那时国内连專业录像机都没有!
2020年,沉寂已久的新加坡和美国HBO合作的季播剧《影匿人生》意外出现在美国《综艺》杂志上,曾被人认为未来的新加坡剧集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复兴。 在內地打拼的日子里,曾皓文因为跟唐人公司老板导演李国立有深交,帮忙去做《仙剑奇侠传一》。
已经临近开机,男一号李逍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李国立和曾皓文在闲聊时,突然想起刚签约公司的胡歌,便找他马上去从上海过去横店,试过造型,觉得很合适,尽管有些投资方反对,曾皓文就帮忙去说服他们! 该剧还请了谭耀文、蔣欣、谢君豪、李丽珍、徐锦江、郑佩佩、金鑫、杨昆等老戏骨助阵,大家一起把年轻一代捧出来。刘亦菲、胡歌、彭于晏等新秀演员也很争气,结果此剧大获成功,成为古装青春偶像剧的鼻祖典范! 后来,曾皓文还制作了平生最累的一部剧《新水浒传》,他透露全剧最大咖是饰演宋江的张涵予,他为了演好这个角色,给了一年档期,什么戏都不接。
如意吉祥影视传媒有限公司联合山东东平政府耗资3亿打造了一个集拍摄和旅游于一体的“山东东平水浒城”,又花费了2000万建造20艘拍摄用的仿宋官船和战船,现在作为游轮供旅客环湖游览! 本来潘金莲和西门庆是邀请了圈内两位顶级大咖来客串,但后来因为档期问题来不了,只好啟用了甘婷婷和杜淳来演出,出来又是另一种效果,也挺受观众喜爱,另外包括韩栋、严屹宽也因为演了该剧,人气高涨。 开机前,曾皓文跟张涵予交流过宋江这个角色,因为老版《水浒》李雪健老师演的宋江不大为观众受落;张涵予说:“你放心,我会把他演成一位伟大的英雄!”结果出来成果很好! 宋江和水浒兄弟曾被人认为是土匪恶棍,打着“梁山好汉”的旗号假仁假义,还有人认为宋江害死了好兄弟李逵,根本不是人! 《新水浒传》武松打虎用了好几只真假老虎一起拍,虽然饰演武松的陈龙很勇敢亲近老虎,但毕竟是动物,拍起来很有难度,结果还是不如预期。
《十月围城》是因为大家都觉得电影不错,想做一版电视剧,但电影的內容不足够做电视剧,剧本花了三年弄了好几版,都不理想,最后请到北电的林黎胜老师策划故事,延续电影原来后面发生的故事,编的很精彩! 曾皓文认为从《新水浒传》到《十月围城》,甘婷婷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但可惜后来没见她有更好的演出。
许多古装大戏都很拖沓灌水,还因为流量明星多播火了,其实这是个误区。 曾皓文曾在內地拍摄过几部低成本而非商业的电影,因为投资太低,剧本和导演都受限制,导致反应不佳,他也觉得很无奈和遗憾! 曾皓文一直要求自己编剧团队,先做故事大纲,然后分集,分场去写,每集必须按照精品港剧的模式去创造四个冲突点,但现在精品剧确实难做。
据他透露新加坡的审查制度和中国差不多,一样要求严厉,对于有关政治、情色裸露、种族歧视、宗教等负能量题材,都不能过审! 他认为如今的韩国电影取得飞速发展,例如《寄生虫》能斩获戛纳和奥斯卡两个全球大奖,全是因为韩国政府支持力度更大,“他们比新加坡当年扶持精品剧的力度,要大得多的多!” 就像韩国导演金基德能拍大胆情色片,不仅是当地有放宽分级制度,还有政府资金去大力扶持;放在香港、台湾、新加坡,情色片根本不可能获得政府的资金扶持,况且新加坡的分级制度也推出刚刚才十多年。 因为新加坡生活环境好,曾皓文已经定居当地;他希望无论在哪里,都能在影视圈干下去,干到自己干不动那天为止,他现在已经很少导戏了,而是转做制片人、监制和策划故事。 而这次深度访问,曾皓文透露这是入行以来破例的第一次,他因为觉得我是一个热衷新加坡精品剧的影评人,反而这种人在21世纪后,已经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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