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玮25分钟前 王安石晚年归乡,遇到一个同龄汉子,邀他下棋。 王安石输了一局,摇头笑笑,于是口占一首绝句道:“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一旁看棋的乡间小厮张佳玮挠头问: “王荆公,我不懂诗,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安石笑道: “你去读后世范正敏《遯斋闲览》写的话,就知道了。那本书里说了,我每与人对局,未尝致思,随手疾应,觉其势将败,便敛局曰:'本图适兴忘虑,反至若思劳神,不如其已。’” 张佳玮问: “那又是什么意思?” 王安石道: “那是说,我只把下棋当适兴忘虑之事,不必为此劳神。” 张佳玮道: “我糊涂,还是不懂。” 王安石道: “意思就是:玩玩就好,差不多得了。”棋盘对面那汉子问道: “依荆公之意,琴棋书画诗酒花,本来也都是闲事,不必当真的?” 王安石道: “正是,随缘便好。你看棋局输赢,彼此又有什么亏成?” 棋盘对面那汉子笑道: “按荆公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自己少年时,也曾将写诗当戏事,也吟得几句歪诗;后来年纪渐长,但觉写诗无补于时,又劳神,又无趣,从此便放下,不想写诗了;譬如你下棋觉出劳神,便不下棋了,这样好么?” 王安石道: “随缘自在,那也没什么不好。”棋盘对面那汉子道: “既如此,荆公你将我写进文章里去,千秋万世,当做反面教材,这么挂了我一千年,却又怎的说?” 王安石一惊,拱手道: “不知足下是?” 棋盘对面那汉子道: “我姓方,叫做方仲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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