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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风空落眼前花

 菩提恶之花 2021-04-07





经过了所有时间
肯定有什么值得你骄傲
万物中生长的语言
记住,有多久什么也没有生长了




By 克·马列尼科娃














水风空落眼前花



 
小城某某剧院旧址之处诞生了一个烂尾楼,几经周折,才有本土资金大鳄救场,那所原本唯一冠名剧院的地方,过去倒是有过几场差强人意的舞台剧,仔细琢磨未必算得上,可能属于混搭巧立名目的大杂烩,为什么就此耿耿于怀唏嘘不已呢?因为那次去看大杂烩的剧,明明想要对欢喜的女孩表明喜欢这件事,却不知缘由的退缩了,西班牙哲学家说,我就是我和我的境遇,关键是我完全忘记了。
 
多年未看舞台剧了,前部话剧还停留在濮存晰的《李白》,抑或段奕宏的《恋爱的犀牛》,记不太清到底是哪一部了,年代久远已经如缤纷大雪覆盖了海马体,晚年的青莲居士大概已经沉浸于酒精带来的魔幻,甚至不知道那是几几年版的濮存昕了,至于孟京辉和廖一梅只能用诸如廖凡等等的更迭代替他们返回荒诞写实的过去,那些勇敢多情坚强的人,多次浮沉以后和我们观看他们差不多的姿势,从舞台的深处重新凝视过来。



 
感情这东西的维系多半与书中和电影里演绎的相仿,金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啊,没有它,一刻我们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感情,还会对谁念念不忘,侯孝贤改编的《海上花》有点像舞台剧,这样适合打发流俗的午后,男男女女的目的就要产生感情,那种可能被称之为爱情的家伙,寡淡如水,一本正经的逢场作戏,张爱玲原本消遣,翻看其中人物,男非男,女非女,那种场合,金钱摆明了就是去明码标价感情的,心机谋略却与日常无异。
 
《海上花列传》的奇妙在于这本书似乎没有主角,人物众多并且关系杂乱,人人都在别人眼里转来转去,又不全是别人眼中的别人。不过吴语苏白尽数被张爱玲译为了白话文,遗憾的不是小说本身,而是我们还对生活充满期冀的心,没有起高楼,也没有楼塌了,只有琐碎绵延不断的生活,那些与阅读者没什么两样的青楼女子世故地活着,挺好。



 
文字读出博尔赫斯迷宫的意味,算是张爱玲无意所为,类似我骑着小蓝车午后的轨迹每天基本固定,骑着骑着,瞧见迎面一人甚是熟悉,似曾相识,与贾宝玉见林黛玉的搭讪不同,这个人我真真切切反反复复竟是在同一条路段遇见了相当臃肿的数字,不知道是我按部就班的无趣无聊,还是他本就同我一样思量,果真见过,暮然想起多少年前与人分手,心里不舍得,再也开不了口,终于警醒于梦境之外。
 
相对而言朱天文真是徒有其名,沾了胡兰成的名气,剧本多是照搬张爱玲白话版的原话,韩子云小说的原味怕是张和侯加起来仍是气力不足,困在这奢华青楼馆里的众人顺便又从文字里电影里探出手来,拽住不少乐此不疲靠得太近的围观者,与那些昏暗灯光下的袅袅弹唱和无边无形的鸦片烟气混匿在了一起。有段时间,迷恋沪语口音,天南地北的浮世绘,不知今夕何夕,人生如何那么缓慢,江南终究庸俗琐碎的精致。


 

韩邦庆这人屡试不第,遂淡薄名利,所以可能是张爱玲的翻译,让人人皆操吴语的《海上花列传》重回了真切的世间,但是它仍然不够传奇,没有《红楼梦》的心思重,也没有《金瓶梅》字里行间仿佛容下了所有皮囊的噼里啪啦,尽管不论是长三、幺二还是不入流的野鸡都在认真经营自己的生活,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开心,但是寂寞属于人生同仇敌忾的话题,阅读者也不例外想要从文字中汲取造梦的惊喜,这无疑需要天下大同。
 
好在《海上花列传》根本没什么噼里啪啦的描写,就是周而复始吃吃喝喝过日子,感情是人间世的俗物,理想主义的破船载不下欲望号街车,女人花开花落,男人只是贫乏的大多数,刷贫猜拳喝酒打牌,除了偶尔浮一大白,其他我也诸般乏味一样不会。



     插图 : shunyiyun 作品


孤独好像恒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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