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北国多雪，雪是冬的宠儿。每逢三九严寒之时，遥远的北方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派白茫茫的景象。那晶莹剔透的雪花儿呀，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扮出一个酷酷的银装素裹的世界…… 与北国不同，南方多雨。而且这南方的雨呀，最是灵性，知冷知热，有情有义，且不同的季节呈现出不同的景色。这时候，诗人的才华得以凸显，他们的生花妙笔，把雨这个精灵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妖。闲来吟诵古代先贤的诗词，即能感知他们深厚的学识底蕴、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热爱生活的美好情趣。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唐.韩愈）；“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唐.刘长卿）；“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唐.杜牧）；“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宋.陆游）——这写的是春雨。春雨体贴入微，情深意浓，女性化特征十分明显，自然成为文人墨客的心头肉。不过，民间谚语“春雨贵如油”，强调的是它对农业生产的重大意义。南方是水稻的主产区，“湖广熟，天下足”，亦构成对农耕文明强有力的支撑。每年立春以后，稻田被翻耕，草籽花等绿肥盼着春雨将其沤烂，浸种、布谷、育秧、插田，项项都少不了春雨从中助力。古时一但遭遇春旱，几乎就意味着灾荒降临。 “对面雷嗔树，当街雨趁人”（唐.斐度）；“微风忽起吹莲叶，青玉盘中泻水银”（唐.施肩吾）；“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宋.苏轼）；“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宋.赵师秀）——这写的是夏雨。尽管“六月落雨隔田塍”，但偶尔的一场雨，能有效缓解夏季的燥热，有利于保护人体健康，维系其他动植物的生存。 “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薛荔村”（五代.谭用之）；“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唐.白居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唐.李商隐）；“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清.纳兰性德）——这写的是秋雨。夏天地表积温甚高，需要“一场秋雨一场寒”来加以平顺，乃至带出一个西风送爽硕果累累的金秋。 “寒雨连江夜入关，平明送客楚山孤“”（唐.王昌龄）；“江南殊气候，冬雨作春寒”（宋.苏辙）；“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宋.陆游）；“何事冬来雨打窗，夜色滴滴晓声凉”（宋.范成大）——这是写冬雨。想那冬雨的冷寂，焉知不是春天的前奏？ 读着这些曼妙的诗文，益发感觉这南方的雨，透着一股灵秀飘逸的仙气，美醉了。 雨生于云，云聚于气。天空落下的雨滴，神似女人的泪滴。爱哭是女人的天性，用雨来隐喻女人，估计没有人反对。她们柔情似水，常常因爱恨情仇而郁结于胸，当负荷达到其无法承受的临界点，就会以飙泪的方式宣泄出来。这南方的雨，就好比一天生丽质的美人儿，惯于借机造势，只需一番甜言蜜语，便哄得风哥雷弟俯首贴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是，她主宰了南国的苍穹，拥有四面八方的壮阔舞台，加之风雷兄弟的倾情助阵，使得落雨过程变得千姿百态揺曳生辉：缓时的云雨霏霏温柔细腻，“一蓑烟雨”更是让人浑然不觉，真真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急时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尤其是那炸雷轰响之际，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暴雨倾盆而下，哗哗啦啦，顿时江河横溢……在春无三日晴的云贵地区，黑云压城，阴雨绵绵，连月不开，亦是常见的天象；而江南的梅雨蓄势甚久往来拉锯，呈一发不可收的态势，直落得人人心里长霉生菌…… 犹记得5年前搬新居那会儿，平生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住进了21楼高的电梯房。可是立夏之后，即与一场强对流下的雷雨不期而遇。炫目的闪电，声如裂帛，滚滚天雷就在房顶引爆，32层高的大楼顷刻瑟瑟发抖；户外狂风呼啸，撕扯着，推搡着，弄得大街上到处噼里啪啦一气乱响；而豪雨恣意挥洒天才的灵感，以流水为笔，以玻璃为布，在窗户上涂抹出谁也看不懂的图画……那夜我一宿无眠，天将拂晓时脑子里出现似梦非梦的幻觉：我在一条售卖古玩瓷器的街市中穿行，路遇一个面容姣好却身怀戾气的女人。她可能是某瓷器店的老板或老板娘，彼时不知因何事正歇斯底里发作，一遍又一遍地返回到店里，抱出那些高仿的景泰蓝青瓷汝瓷成化窑的长颈花瓶，当街砸个满地碎，旁边围观劝解的人越多，她就砸得越凶；待看客散尽，她却瘫软在地独自号起丧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呜呜咽咽的，直哭得昏天黑地……如今几年过去了，这奇怪的意象却存活下来，乃至于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前半生喜读《红楼梦》，三册书放置在不同的地方，闲下来无论坐着躺着，只要够得着书，总会不由自主地翻上几页。以愚之见，这南方的雨呀，仿如季节领养的四个闺女，个个如花似玉，志向情趣迥异，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精彩。老大春雨，潇潇洒洒缠绵悱恻，就像那冰雪聪明却又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老二夏雨，淅淅沥沥热烈奔放，就像那机巧能干却又心狠手辣的王熙凤；老三秋雨，清清爽爽成熟稳重，就像那知书达礼却又因循守旧的薛宝钗；老四冬雨，冷冷淡淡抹面无情，就像那才华出众却又孤芳自赏的贾探春。四个姑娘演绎的故事，简直就是大半部《红楼梦》。 忽然记起宋祖英的那首民歌《辣妹子》。您还会唱这歌啵？嘿嘿，若是不记得了，且容在下哼几句给您听。 “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椒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嫁人怕不辣，吊一串辣椒碰嘴巴……辣出的汗来汗也辣汗也辣，辣出的泪来泪也辣泪也辣，辣出的火来火也辣火也辣，辣出的歌来歌也辣歌也辣，辣妹子说话活辣辣，辣妹子做事泼辣辣，辣妹子待人热辣辣……” 这歌词真写绝了，旋律也优美，把潇湘大地盛产的辣妹子勾画得活灵活现。 若以现代人的眼光来审视，这南方一年四季的雨呀，何尝不是辣妹子的完整一生？春雨是辣妹子的少女时代。其时的她还是一个疯丫头，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不解风情。她没有隐匿的心事，如同那百灵鸟儿，心情好的时候就放声歌唱。她又善欢撩拔那些成熟的男人，待男人动了真情，欲对她表白时，她却打起退堂鼓来，一径逃之夭夭。夏雨是辣妹子的青年时代。她恋爱了，结婚了，生娃了，有家了，心里也多了几分牵挂。可她火辣的性子怎也改不了，她开始变得婆婆妈妈唠唠叨叨，怒火攻心时谁也劝不了。人说当家三年狗也嫌，她也有很大可能因爱而伤，为情所困。秋雨是辣妹子的中年时代。见过风花雪月，过惯平淡生活。此时的她，少了好胜心，多了耐受力，学会了以柔克刚，日子很快安定下来。冬雨是辣妹子的晚年时代。在生命的暮年，心态趋于平和，无论世界变得怎样眼花缭乱，她却不动声色。外表冷酷，内心仍旧火热。追忆逝去的青春年华，为儿孙守望着幸福安祥的时光，赚走一个又一个的春天。 南方的雨呀，活脱脱一个辣妹子！ 作者简介：张爱平，笔名艾平，《东方散文》签约作家，《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散文作品见于全国各地各级报刊及《西散原创》《东方散文》等杂志及网络平台，累计超百篇，多次获奖；个人诗集《缤纷四季》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已在文学网站或平台发表长篇、中篇、短篇小说11部（篇）；近作短篇小说《闲人刘老八》荣获第四届“张骞文学奖”佳作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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