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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钢笔帽

 有品者读 2021-04-08

军训结束,女生F和男生W的座位,被班主任杨老师安排在了前后排,分别第二、第三排。大家正式开启了高中生涯。

F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一开学,便引起了班上很多男生的注意。有些人甚至大胆地开始了那个年代流行的纸质追求,递情书。
W是个腼腆害羞的男孩,又有点刚从小镇农村来到县城那种自卑和拘谨。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让他想起当年F当生日礼物送给他的那本书。他也从中主人翁孙少平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故事正式开始讲解了。伴随着中考的顺利结束,以理想的成绩考入县一中。家境一般,对他来说,学业还是最重要的。青春期的骚动和荷尔蒙的分泌,让他也将目光聚焦到女生F身上。但他内心还是理智的。事实上,他也需要克制。所以,面对心仪的女生,W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表白。
有一天,W一弯腰,捡到了一个钢笔笔帽。他认识,那是前排F的。然而,从小拾金不昧的他,这次选择了占为己有。连W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本该大大方方地把笔帽交给F,告诉她:喂,好像是你的笔帽,我捡到了。或许,还能赢得F的一丝好感。

然而,木讷和呆板的W,几天甚至接下来更长的时间,他仍然不把笔帽主动还给F。尽管他心里知道,那就是她的。他确定。因为,一来他认识她的钢笔;二来,连日来,他看到她的钢笔,只有身子,没有帽子。
其实,聪明的F早就发现自己的钢笔帽,套在了W的钢笔上,并且明显不配套。善良的她,选择继续保持着笑容,用着没有笔帽的钢笔,没有丝毫的不快。每天课间继续说着、笑着。这让W越发感到尴尬,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多么小气。天呐!自己怎么是这么一个人?我这么爱贪小便宜吗?不对呀,我很大方的呀,我捡了任何东西,都是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主动上交老师和归还失主的呀……
多年来,想起F,W就会想起钢笔帽。甚至仍然有点自责与内疚。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把一个笔帽自私地据为己有。尽管期间一直都是忐忑、心虚的。
青春期的人们,多么的荒唐和莫名奇妙。W擅长一点心理分析,多年以后,他觉得那是一种占有,一种青春期对异性那种羞涩、难以启齿的暗恋。是不是有点变态?
现在该交代一下当年这则小故事的结局了。
没过多久,班里统一调换了座位。F被调到靠走廊窗户的那一组,与还算高大帅气的T同桌。W继续在原来的座位,继续靠窗户,可以抬头望见男女生宿舍楼和操场。
T与W同宿舍,比W机灵精怪一百倍。很快,T和F发展为恋人。这些,W统统看在眼里。他没有嫉妒,更没有恨,有的是羡慕,有的是祝福,发自内心真诚的祝福。
有一天,T从座位上跑过来说,这个笔帽和你的笔好像不配套,可不可以送给我,刚好跟我这支笔搭配。W先是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故作大方地对T说:好的好的,拿去吧!他偷偷扭过头,看着靠右侧窗户坐着的F,T已经拿回笔帽回到座位,F正红着脸看着这边的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那种怀着抱歉的那种笑……与F眼神碰撞的那一刻,W一脸尴尬,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发烫。

这就是F,一名善良的女生,与人无争。取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还那么替别人着想,照顾着别人的感受。
T取回笔帽,W在看到F笑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F告诉了T,请他想个办法,巧妙而又不失礼的拿回来。在这之前,F一直照顾着W的自尊心,从没有主动索要过。
钢笔帽物归原主,W也舒了一口气。他早就想还给F了,一直找不到台阶下,没有合适的机会。某种程度上,机灵圆滑的T同学,帮他成功地化解了这场尴尬。
从此,W和F坦然相处。最后,他和她姐弟相称。多年不见,W心里仍然装着这位当年认下的姐姐,F。每年的农历九月,到那一天,W都会清晰地记得F的生日。多年来的他,其实和当年的她,一样的单纯、善良,事事替别人着想。

后记:
故事真实发生在22年前的纯真年代。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怀念青春年少、青葱岁月的人们!
愿时光不老,你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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