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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占元 |《我的二老大》

 兴和微生活伟 2021-04-08

我的二老大叫薛瑞,家住内蒙古商都县范家村乡。

我们薛家人称呼爸爸叫大大,所以,我叫二爸自然叫二大了,由于二大又比父亲大几岁,所以,“二老大”便是我二爸的全称了。

二老大和我父亲一样地忠厚老实,不善言语,待人处事特别厚道。

我曾为二老大的颜容笑貌写过几句:

望其容,鬓丝未染显于善,听其音,疑似波澜无涟。一生任劳任怨,心儿坦坦。

由于父辈们家境贫寒,爷爷薛存仁又死的早,所以,是奶奶贾大女一手把他们拉扯大的。

二老大生在30年代,家道贫寒,所以,没念过一天书,不认识一个字,和父亲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田地里爬滚了一辈子。

从我记事起,不知为什么,二老大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地方一一大青沟房子村,而在大青沟房子村以西的范家村安了家。

曾记得,二老大家住村子的东头,附近有供销社、食油加工厂,是一个当代较有活力且人口较多的村庄。

二老大由于本份老实,身边又有一个勤俭持家的二老妈。所以二老大家的生活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好人家。

我六岁那年,好象是第一次去二老大家中,记得那一天,天气放着雾,灰蒙蒙地看不到远处。大大一路背着我向西走去。我第一次感觉到,世界是那么美好,一切事物又那么让人陶醉!乡间小路上那稀有的圆卵石成了我的最爱,我一会儿这跑跑,一会儿哪停停,那个快活劲就别提了。

来到二老大家中,二老大二老妈热心的让人难以接受,又是亲又是抱的,哥哥姐姐们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我冲出家门,就到外面“疯”去了。

二老妈勤快热心,人样样也挺骏秀。额骨鼓鼓地,颧骨稍微有点突出,一双乌黑的眉宇间,长着一颗红豆大的黑痣。一副善眉善目的样子,只是脸色有点腊黄。

由于二老大和二老妈侍人热情,少不了有亲亲们前来打扰。

据听说,有一年,二老大家来了位客人,是二老大的表哥,说是过来找什么大师看病的,也就是过去人们传说中的那种役病。二老大二老妈他倆不信邪,就收留他们住下了。不想客人走后不久,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二老妈也得了一种怪病,糊说八道地有点邪乎。

二老大没办法,只好到处求医,花尽了所有的积蓄,也没有看好二老妈的病,终因医学不发达,二老妈撒手人寰。

二老妈走了,留下了二老大一个人和他的孩子们,可怜的二老大操起了大大小小八个孩子的大家庭。

好在一家人大小身体健康,苦日子总算熬了出来。

我念初一的那一年,二老大刚好五十一岁,大岗薛万东,二岗薛万生都己成家,大姐薛大兰,二姐薛二兰,也嫁到别人家做媳妇去了,只有三哥、四弟、五弟、果兰妹妹还没有成家,最大的三哥不到二十岁,最小的五弟才八岁。

那会儿,我十四五岁,正读初中,由于我厌烦住寝生活,娇生惯养的我,没有和父母打一声招呼,自作主张地从四台坊子中学转到了范家村中学,借宿在二老大家中,开始了一个转学生的生涯。

那时,二老大视我如亲生,有时候还会对我袒护一点,所以,我从心眼里很感激二老大。

记得有一次。我被一位化学老师误解,给恨恨地揍了一顿。一气之下,我就不去上校了。

二老大知道后,悄悄地来到学校,向那位老师问明了情况,并再一次把我送到了学校里。

并把他小时候因为家庭困难,想上校却又办不到,还常常被那些能认识一二三的有钱孩子们欺负的事讲给我听,尽管二老大讲的不怎么样,但我读懂了他的心,看懂了他的眼神……

我念了三年初中,在二老大家住宿了俩年半,在这段时间里,我和二老大结下了深深的感情。

一晃几年过去了,我读完了初中,也读完了高中。二老大也在忙碌中进入了花甲之年,五十五岁的他,变的有些驼了背,脸上的绉纹也多了许多。

一个春光明媚的夏天,二老大在他儿子们的陪同下,从张家口医院返回老家大青沟房子村我的所住地。

妈妈给二老大盛上好饭好菜,二老大笑喜喜地说:“我又没什么大病,人们尽给我吃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私下里,家人们伤心地说,二老大得了癌症,我听了,咯噔一下,心里死沉死沉地。

在二老大“养病”期间,哥哥姐姐们尽一切所能让二老大亨受着那种他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有一天,二姐薛二兰捎话话,二老大想吃荞面粉了,家里又没人会做,让妈妈做点捎过去。

妈妈便做好了,让我给二老大送去。

这也是我第三次去见二老大了。

当时,二老大正在住在一个村子(范家村)里的二姐家养病。当我再一次见到二老大时,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

就见二老大两个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瘦的象根干柴棍,脚肿的又象馍馍似地,正朝南背北地坐在炕上,全然不知我的到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本来,我打算有好多话想和二老大说,可话到嘴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哭了,陷入了一种无奈的痛苦中。

我知道,二老大在想他的后事,想他一旦走了,他的孩子们怎么办,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弟弟该由谁来抚养……

二老大最终还是走了,他放弃了哪种父亲的担当,把一切希望和梦想带到了坟墓里。

我望着二老大的棺柩,几度失声痛哭。

二老大走了,他走的那么仓促,让人心碎!

二老大走了,他走的那么忧伤,让人持怀!

二老大走了,他带走了一切生的希望,把美好的东西留给了我们。

山在哭,树在泣,范家村的人们都在为这个大好人而流泪。

出殡那天,大岗薛万东身披孝服,抚着二老大的棺柩,肠肝欲断。

二岗薛万生更是哭的捶胸顿足,铁人见了也泪流三分。

处理完二老大的后事,我和大大又要回自己的家园一一大青沟房子村了。因为恰好路过二老大的墓地。所以,我和大大又过去祭拜了一回二老大。

临别时,大大脱下他那陈旧的帽子,揩着伤心的眼泪,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二老大。

我默默地跟着,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投稿微信:nmrwsd


薛占元


【作者简介】网名,家具美容贴膜砖美缝,真名薛占元,商都县大黑沙乡大青沟房子村人,半个高中生,高中就读于玻璃忽庆中学后转至十八顷中学。闲时喜欢写写,属于那种自娱自乐的文章,从来不多学习,一生中没看过几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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