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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技术飞轮到技术“奇点”,《未来科技体验馆》硬核开想!

 科学声音 2021-04-08

大家好,我是汪诘。在浦发银行的大力支持下,未来科技体验馆又来了。

非常感谢你们的点赞和分享,使得第一季节目获得了好几项荣誉。但如此一来,我撰写第二季的压力就更大了,假如不能突破第一季的节目思维,在眼光和格局上都再上一个台阶,那很可能会陷入“续集定律”,也就是在文学或者影视剧领域,续集的表现往往会不如前作。为此我也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多日啊。


第一季的“技术飞轮”

第一季里,我为大家介绍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叫“技术飞轮”。

假如有某一项技术拥有三个特点:

  1. 科学原理没有瓶颈;

  2. 技术应用有市场需求;

  3. 钱能解决发展中的主要问题。那么,这项技术就会像飞轮一样,越转越快,很难停下来。


技术飞轮转起来了

第一季的节目从开播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那么,我们在第一季里谈过的那些技术,现在怎么样了呢?咱们不妨今天就来做一个简短的回顾,看看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先说 5G 吧。去年节目开播的时候,5G 还没有正式商用,形势也不太明朗。但是仅仅到 11 月 1 号,5G 就正式商用了。在三大运营商公布的 2020 年上半年运营情况报告中,截止到 2020 年 6 月底,已经建成的 5G 基站就已经超过了 40 万个。比起基站的建设速度,中国的 5G 用户数量就更让人吃惊,仅仅是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这两家公布的 5G 用户总数,就已经超过 1 亿了。这个数字比去年最乐观的估计还要多很多。而且,这个成绩,还是在疫情的影响下完成的。

在我们第一季的好几期节目里,都是把 5G 的发展当作前提条件和基础设施来思考的,5G 的迅猛发展显然为其他技术飞轮的转动,提供了更多的动力。《2020 年 5G 通信发展白皮书》里提到,5G 用户使用最多的应用是观看 4K  超清视频,而超清视频很可能正在为虚拟现实应用积累着大量的潜在用户。

就在前几天,我看到了一条消息。消息说,苹果公司可能会在新款的 iPhone12 Pro 上,搭载一个激光雷达。在咱们第一季节目中提到过,精确测量目标物体到摄像头之间的距离,是虚拟现实应用当前面临的最重要的瓶颈。而激光雷达正好是解决这个技术问题的关键设备。其实,这个瓶颈的存在,并不是因为激光雷达的技术不成熟,而是因为激光雷达实在是太贵了。所以,这一次 iPhone12 Pro 如果真的搭载激光雷达上市,那很可能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以前在增强现实应用中很难解决的虚拟物品遮挡问题,有了激光雷达,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增强现实应用可能会一下子经历井喷式的大发展。以后你再用手机玩儿抓小精灵的游戏时,那些小精灵可就不会站在广场上等着你了,它们可能会藏到桌子底下,或者书柜后面,等着你去找它们。

游戏类应用还不是最厉害的。在苹果公司新近发布的一个AR宣传片里,展示了一些在激光雷达的帮助下完成的神奇功能。比如说,你只要举着你的手机在你的房间里转上一圈儿,激光雷达就能准确地建立一个你房间的三维模型。而你的摄像头将会采集贴图材质,帮助完成模型的细节。只需要很简单的操作,以前必须花费设计师好几天时间的房间虚拟模型,就这样轻松建好了。

这个功能对于室内设计师来说,那是在是太有用了。甚至对我这样的做科普纪录片的,在写剧本的时候也非常有帮助。

这可能意味着,我们的世界会被大量的用户迅速地虚拟化。以前,在朋友圈里秀照片是我们的常态,而以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在朋友圈儿里秀出一个虚拟空间,刷朋友圈儿的人可以直接点击进入你秀出的虚拟空间,身临其境地感受你的体验。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腾讯正在开发的虚拟现实版本的微信吗?以前你可能会问,虚拟现实版的微信能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我们的用户习惯肯定要再次被颠覆了。

大家都知道,任何一个设备,只要安到了手机上,发生的最大改变就是会变得又小巧,又便宜。手机上如果普及了激光雷达,受益者可不仅仅是手机用户,还有汽车制造商。就在去年,激光雷达还制约着无人驾驶汽车的成本结构,但也许明年,搭载激光雷达就会成为普通轿车的标配。唯一值得考虑的,不过是激光雷达的数量而已。

我们去年在《我们能彻底告别堵车吗》这一集中提到过,网约车必然是无人驾驶技术的破冰者。结果,仅仅到今年 4 月份,上海地区就可以通过 APP 程序呼叫无人驾驶的网约车了。我当然为我的预测能够准确实现而感到高兴,但同时我也明白,一旦技术的飞轮转动起来,现实很可能比我们的想象跑得更快。

去年写下了关于人造肉的那一集节目后,我就一直都在关注人造肉的发展,遇到能够吃到人造肉的机会,我就一定会去尝一尝。我的体验是,那些价格还比较昂贵的人造肉,实际口感与肉还是有较大区别的。倒是原产于中国本土的那些素肉食品,在人造肉概念的刺激下,口感反而大大提升。我曾经吃过一款小包装的孜然羊肉,那口感和嚼劲,像极了羊肉串的味道。看来,养殖肉的技术含量比较高,但成本也高,情况还不明朗。但合成肉领域更依赖多年的生产经验,这些中国本土的食品厂在合成肉领域,很可能比那些不接地气的创业公司更胜一筹。

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就是人脸识别在中国的普及速度,远远超出了我们去年的想象。现在,很多APP在开启人脸识别功能时,只需要非常简单的验证程序就可以设定成功了。人脸识别在中国,就像是验证身份证一样的简单。人脸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中国人的第二张身份证。这个普及速度真的让我倍感意外。去年的这个时候,即便让我大胆再大胆,我也不一定敢下这样的结论。

还有,今年的疫情,让出入公共场所的所有中国人,都戴上了口罩。但是这也没有阻挡人脸识别技术普及的脚步。一些暂时无法戴口罩识别面部特征的地方,会要求人们摘下口罩几秒钟。而还有一些地方,已经安装了更先进的人脸识别设备。设备利用红外线的穿透能力,让带着医用外科口罩的人,可以不摘下口罩就能完成识别。现在,这项技术已经开始在全国快速推广了。

所有的选题中,有一件事,让我倍感遗憾。维珍银河公司的太空船二号飞行器,原定于 2020 年 8 月首飞,现在已经确认要至少推迟到明年第一季度之后了。一年以来,我一直都非常关注维珍银河公司的动态。我很期待他们的首次飞行,因为这将有可能成为引爆太空旅游业的导火索。维珍银河公司的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曾经说过:“维珍银河计划在 2021 年为至少 700 名乘客提供太空旅游服务。”现在,随着时间的临近,这个目标似乎越来越像是一个牛皮。但是,载人航天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我希望再耐心地等一等,期待维珍银河明年的表现

怎么样,简单地回顾之后,你有没有发现,技术飞轮的三条法则,还是相当靠谱的。当我们手里有了这三条法则,再去审视五花八门的未来新科技时,我们就容易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比较准确地把握一项技术到底是昙花一现呢,还是会在不远的将来得到飞速发展。可以说,这三条法则非常实用,不仅能够帮助普通人理解科技,甚至也能给很多投资者和创业者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技术飞轮的问题

但是,再仔细思考一下,我们也不难发现,技术飞轮也存在一个明显的问题。当然,我并不是说“技术飞轮”的三条法则有什么问题,而是它对投资者和创业者的帮助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此话怎讲呢?

第一,我发现凡是符合这三条法则的技术,往往都是比较容易看懂的技术,也就是说,我看好它的同时,其实看好它的人已经很多很多,根本不缺我一个,比如说 5G 和无人车。

第二,凡是符合这三条法则的技术往往都会发生在很近的未来,甚至很多技术的飞轮已经开始启动。而投资机会都是有提前量的,一个商业风口在刮风之前,投资的窗口已经提前关闭。比如说,人脸识别技术,即便我们看懂了它,也没有进场的机会了。

除了上面这两条,还有一些听众反馈,说第一季节目因为受到技术飞轮的三条法则限制,节目的选题不够带劲,畅想的不够遥远,太现实了,少了一些科幻感。

这些建议对我来说都非常宝贵,也是我创作第二季的重要参考意见。

但对我来说,有一条底线我必须坚守,就是要确保我不能丢掉科学思维,我所畅想的未来科技必须要有较为扎实的科学依据,无论如何,我不能为了迎合听众对科幻的向往,而毫无节制地幻想。


技术奇点

在这种背景下,我反复地琢磨技术飞轮的三条法则。有一天,当我盯着第一法则“科学原理没有瓶颈”这一条时,我突然想到,假如有一项技术它在科学原理上目前有瓶颈,但这个瓶颈是有可能在可预见的将来被突破的,那会发生什么呢?就比如说,假如“电池”的“单位能量密度”的瓶颈被大幅度突破了,那这个世界必将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这项技术完全符合技术飞轮的第二、第三条法则。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词在我的脑海中迅速地浮现并放大。这个词就是“技术奇点”,这里的奇点就是宇宙大爆炸发生前的那个“奇点”,有些人可能会把这个词念成“ji 点”,其实“技术奇点”的正确含义应该是技术奇异点,所以这里的“奇”的词义为“特殊的”,而不是“非双数”“奇偶”的那个ji,所以大多数科普同行会把这个词念成“qi”点。

假如我们把技术飞轮三法则的第一条改为“该项技术存在一个技术奇点”,而第二法则“技术应用有市场需求”和第三法则“钱能解决发展中的主要问题”不变,那么,这就可以构成“技术飞轮 2.0版”的三法则,而该项技术在技术奇点之后必将极大地改变世界。

刚才我举的电池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同样的情况,也完全有可能发生在芯片制造、区块链金融、脑机接口、新材料、生物医疗、量子计算机、地面交通等等科技领域。

我请大家注意,“技术奇点”并不代表可以天马行空地随意设想。想要被称为技术奇点,绝不能违背人类已知的物理定律。

比如说,你说只要我们能发明一种反重力系统,就能极大地改变人类的航空航天事业,话是没错。但对不起,“反重力系统”可不是我心目中的技术奇点,因为它违背现有的物理定律,我完全看不到它有任何可以被实现的可能性。

我所称的技术奇点,一定是那些现在看上去困难重重,但这些困难并不违背任何一条已知的物理学定律。突破这些困难只是时间问题,我只是无法准确预知哪一天能够被突破,但我能较为准确地预测这个关键性技术难点一旦被突破后,这项技术将带来哪些井喷式地应用。换句话说,我无法预测技术奇点在哪天爆炸,但我能预测爆炸后的结果。

一旦想通了“技术奇点”这个概念,未来科技体验馆第二季的节目也就在我的脑子中逐渐成型了。在第二季节目中,我要带领大家走得比第一季更远一些,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更加遥远一点的未来,我们这个世界有可能被技术奇点炸成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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