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漫谈｜山茱萸，补益肝肾之良药，大剂量敛汗固脱

山茱萸味酸而涩，性微温，药材用的是山茱萸成熟的果肉，能补益肝肾，归肝、肾二经，是治疗肝肾阴虚的良药。中医有“肝肾同源”之说，肾五行属水，而肝属木，水生木，故二者是相生关系。凡是因为肝阴虚需要用到补法的，没有不用补肾药的，足见二者关系密切。

肝肾阴虚的症状以头晕目眩，腰膝酸软，阳痿等为主，其证候无外乎与肝开窍于目，肝主筋，腰为肾之府，肾藏精主生殖等有关。

其实，说山茱萸补肾阴，不如说是补肾精更准确，肾藏精，精化气，肾中之精足，则肾气亦盛，此乃阴阳相生之理，而人体之汗、精、尿、血全靠气之固摄。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山茱萸又能固精止遗治疗遗精、遗尿、大汗不止及月经过多了。一方面是山茱萸本身酸涩有收敛之性，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补益肾精而使肾气旺，肾气旺而固摄之力增强，所以能收摄各种体液之丢失。

或者有人要问，山茱萸偏温又何能补阴？其实，肾虽是水脏，但内含真阳，医家常用坎卦来解肾，谓之一阳含于二阴之间，因此正常状态下，肾脏好比是有一定温度的水，要不然就是寒水、死水了。山茱萸补肾精（即肾水）而又性温，这正合肾脏的生理特性。不仅山茱萸，很多补肾精的药都有这个特点，如熟地黄、制何首乌、莬丝子、沙苑子等。

说起山茱萸的临床使用，不得不提张锡纯，他创制“来复汤”治疗大汗虚脱之证，有救脱敛汗之功，张锡纯对山茱萸颇为推崇，甚至认为山茱萸救脱之功在参、芪之上，他在《屡试屡效方》中说道：“历观以上诸案，则萸肉救脱之功，较参、术、芪不更胜哉！”李可老先生受此启发，在他创制的“破格救心汤”中就将来复汤吸收进来了，从而增强了破格救心汤的疗效。

不过，大家要注意，山茱萸此种敛汗固脱的功效，其剂量必须要大。一般常用剂量10-15克肯定是不行的。张锡纯来复汤中是二两，也即是60克，而李可破格救心汤用量是60-120克。本人在临床上，一般是20-30克，主要是肾气丸、六味地黄丸及小剂量破格救心汤中使用，在医院病房还没有用到60克以上用来抢救的，故大剂量山茱萸之功效还未有体验，很是可惜!

然而，张锡纯在解释时说：“凡人元气之脱，皆脱在肝。故人虚极者，其肝风必先动。肝风动，即元气欲脱之兆也。”虽然张锡纯运用山茱萸的临床疗效不可否认，但这种解释不太好理解。元气乃是根于肾之气，这是中医界共识，既然如此，元气之脱必是脱于肾了，又为何直言脱在肝？之所以如此，恐是为了解释《神农本草经》中山茱萸“主寒热”之语，张锡纯说：“肝为厥阴，虚极亦为寒热往来，为有寒热，故多汗出。”

《神农本草经》又有“逐寒湿痹”之语，显然山茱萸不具有直接散寒祛湿通络的功效，当是肾精充足五脏功能正常，气血流通，寒湿邪气不能入或入而易祛，即“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之义。对经典著作，不能望文生义，否则易致为解释而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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