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总有精灵在大地上自由飘荡

新用户2356fYUI 2021-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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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精灵在大地上自由飘荡

文/蔡朝阳

全世界小朋友都喜欢的碧雅翠丝．波特的《彼得兔的故事》，全套，自然是买过的。家里有娃，怎么可能不在睡前阅读的时光，跟他一起走入彼得兔的美妙世界？

然而，现实，有时候也会带给人挫折。我得说实话，在跟孩子漫长的共读生涯里，《彼得兔的故事》，是我们比较榫不合卯的时候。以至于《彼得兔》全集，在最应该读的时候，都没有读完。此外，我们没有读完的，还有《安徒生童话》之类的皇皇巨著。

我想过原因。为什么成人世界公认的经典童话，父母自己也会被感动，可孩子居然会不喜欢？也许是故事不够现代，也许是审美过于古典。至少有一点，我们现在的孩子，确实是被这个新世界塑造的一代，他们接受心理，他们的兴趣所系，自有其来历，不可能全部被父母所掌控。

当然，我自己猜测，最主要的原因是，很可能，波特小姐在书中描述的那种生活，离我们现在的孩子，已经比较遥远了。

我自己是70后，成长的阶段，还是在一个农业社会，被农耕文明所塑造，所以各种小动物啊，山川湖海，森林草原，看见自然亲切。而现在的孩子，用一句比较高级的话讲，是信息时代的孩子，是AI时代的孩子，他们置身于其中的世界，跟我们这一代，已经全然不同。一个100年前的故事，如何去打动一个使用点读笔的孩子呢？

但是最大的问题，也产生在这里。我们的孩子，经常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他们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触手可及的，是热点和交互，是液晶屏，是塑料制品。用高级的话讲，这是一个人工智能AI时代，而这个时代的本质，恰恰是其塑料的属性。

鉴于此，我曾经有心写一本书，跟我的孩子聊聊农村，聊聊农耕文明。然而时不我待，孩子成长太快，我们已经错过太多。菜虫都已经青春期了，这本书还没写出来，只是写了一篇长文，《跟我的孩子聊聊农村》，仅此而已。为什么要写这个，是因为，我想，归根到底，人是大自然的造物。我不是要保守地回到过去，而是想，在我们不停往前奔跑的时候，也需要知道我们的来历，其来有自的历程，可以让我们不至于忘记自己的家园，便是建立在山川湖海，森林草原之中。

这是我为什么要推荐这本《精灵大篷车》最重要的两个理由之一。

跟《彼得兔》在中国的家喻户晓不同，碧雅翠丝．波特的《精灵大篷车》，这次是首度以中文简体版的方式，跟中国的小朋友见面。我读这本书，断断续续只花了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带给我的感慨，却持续了许久，就像跟着波特小姐的笔触，来到了风景如画、万物有灵的湖区。以至于，我又找出2007年的传记电影《波特小姐》，重新看了一遍。

也就是说，为什么会有《精灵大篷车》这么引人入胜的故事？因为，有湖区。这是这片山川自然的馈赠。就像归园田居，诞生了陶渊明的诗歌；就像飞行员圣埃克絮佩里会有《人的大地》；这片诞生于远古洪荒的，浑若天成的湖区，诞生了波特小姐和她的《精灵大篷车》。

此外，如果你读过《彼得兔》，如果你读过《精灵大篷车》，你就不会认为，这只是一本童书。我以为，就波特小姐的创作而言，这些故事，并不是虚构的童话，而是波特小姐对世界的真实描述。一个天真的人，对世界的天真描述，仅此而已。

有个例证，故事里绝大多数的动物，都可以找到原型。比如，秃瓢士，便是她养过的一只豚鼠。波特小姐就生活在这个故事里面，或云，故事就是她所见到的真实世界。这是何等自由的心灵。

如果你还跟我一样，初通英国的儿童文学，那么也许可以去追述这个序列：有凯特·格林纳威，有波特小姐，有CS路易斯，有JK罗琳……这些童书的作者，一以贯之，都在告诉我们一个真相，一个对世界的真实描述。只是各人特质不同，有所侧重而已。JK罗琳给了孩子们成长的动力。CS路易斯告诉我们：苦难是化妆的祝福。而波特小姐，在描述这个世界的真相时，赋予了无限的同情，给人以向上攀升的不竭力量。

回到们先前对这个时代“塑料”特性的界定吧。也许我语带讥诮。但这恰是在这样的当下，来阅读本书的理由。因为，有很多本质性的东西，是需要我们用心灵去感受的。我们来自这块大地，大地上的一切，都与我们息息相关。这是我们普遍而又独特的生命体验，这是万物有灵与我们密不可分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