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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无数次看日出，每次看都不太一样。 又或许，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有些东西慢慢就变化了。 写文章的人，老喜欢比喻，总惦记着对方能多一点接近实相。可是一比喻，往往更远。 人见青青翠竹，又见郁郁黄花，最诚恳的表达是不言语。大不了指一下：哇塞！你瞅瞅！够了。再说什么，显得多余。 庐山上有天池寺，近旁有个深谷。往下瞄一眼，悬崖万千丈，头晕目眩，两腿发抖。偏偏那悬崖边伸出去一块石头，正好可容纳一人立身。 据说这块石头只有两个人上去过，一个是王阳明，一个是蒋中正。没机会问他们什么感受，只能瞎猜。 蚂蚁，飞鸟能做到的，人还不怎么稀奇；人稀奇的往往是看别人轻松做到了，自己就老想摩拳擦掌试一试。这一试，常常就回不来了。比方说爱；凡试过的人，没有谁生还。 一个少年在某个清晨，又或是星夜离开家乡，若干年以后再回去，一身箭镞，半生苍凉，他还是他吗？不容易了。 不发生吧，人想要发生；发生了吧，人难以忘记。这个比较麻烦。一个小小的肩头扛着那么多过往，脚步就难得再轻盈欢喜了。 一个姑娘在某个月夜，又或是河边相约一人。那一刻，整个的世界都是她的。欢呼着。羞涩着。狂喜着。若干年以后再相见，四目相对，恍若隔世。一颗小小的心记下那一笔又一笔的烂账，表情就难得再生动灵光了。 有人说，人生是经历的总和。这经历呀，不晓得该从哪里算起？ 人哪！往往就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一丝气息，一抹眼泪，连春秋战国时期的田间撕逼就都能翻出来。 回看那颠簸一路狼藉不堪的生命芳华，细数那漫漫旅途上刻骨铭心的绝望与期许，依然是动人的眉眼，依然是婀娜的身姿，可是，谈笑风生处会不会暗藏杀机呢？ 谁晓得呢？每个人都需要花好多的时间去照顾好自己。或许，再见朝阳一寸一寸爬上来，有些东西该忘记的就得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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