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心里莫名动荡，会读一读《圣经》。每次都从头开始读，每次都像是第一次读—— “最初，神创造天地。地虚空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动一念，“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经上的文字总是如此芬芳，干净，年轻，一两千年过去了，没有一点沧桑，没有一点污渍，没有一点皱纹。 不像人，一首歌飘过来，从一句滑落到另一句，就已经两鬓雪霜。一本书拿在手里，从一页翻到另一页，就已经恍若隔世。 上中学时写东西，偶尔学《圣经》笔法—— 乡村。雪后。小孩们蹲在地上玩“分江山”，小手冻得通红。他们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圈，这是你的，这是我的，地就默许了，小孩们都开心。玩着玩着，就累了，江山也不要了。嬉笑着回家。用脚踢门，门就开了。 上来就发功：不罗嗦。不鞠躬。不铺垫。说完转身走，不回头。 一个小学老师跟我说，她的一个学生用“最大”造句：妈妈是世界上肚子最大的人。她先是一愣，然后莫名其妙就哭了。我听了，也愣一下，才忽然意识到，原以为已经走了很远，其实一直还在里面。 村上春树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 真讨厌。就跟我妈一样。 写到这里，魂里跳出来一个词：壁画——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知道，妈妈就是我一生的敦煌。 那么，我应该如何表达我的爱呢？好吧。听妈妈的话，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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