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画速写 文/黄永生 这个时代不带手机真不行,不然我早已养成一切从简的习惯。等待是一件很烦的事,还好手机可以打发时间。可我不刷朋友圈,不看碎片文章,看碎片文章我就颇有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前不久学用备忘录画速写,对着眼前对象画速写时间过得真快,可惜屏幕太小了手指头太粗,后来懂得选择细小笔刷,手指头粗大也无关宏旨。 刚学画画那阵子,经常带个小本本,随时随地画速写。在小本本里画大大的对象,对象总是复杂得很,把小本本与那座高楼比小得可怜,在小本本上画速写是一件难事。大学里有一位老教授写蝇头小楷,几千字的诗可以写进一把扇面里,一个那么多笔划的字挤在小点里,他能以雕虫小技玩转乾坤,真乃叹为观止。琢磨久之才悟到,无论多小只要抓住关系,抓住关系加上毅力即可写好蝇头小字,小本本画速写亦可效仿老教授的方法。 手机屏幕与小本本大小差不多,正好可以随时随地画速写,很多人不止一把手机,用它画速写的很少,画画人现在不画速写了。大卫·霍克尼已经在平板电脑上画了好多作品,他被尊为大师。目前没听说专门为平板作品设立展览,假如我们以平板画出来的作品,很难被受众接受。大师就有那种不顾及别人、一切从我出发的霸气。上世纪末,我曾有一幅水彩作品进入五年一届大展的评奖作品阶段,因个别评委怀疑作品有电脑制作成分,最后被退回了。我不理解,各行各业都在跨界,文学也出现界限模糊现象,德国批评家莱辛为诗与画划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一届评委为什么那么认死理,为了千篇一律不容许逾越界限。僵化的规矩限制了自由,大师从不受限,他们在界限之外纵横驰骋,万物为我所用。 在手机上画速写给我一种轻松状态,不管有无速写知识,不必那么多界限,画不满意可以撤销重来,我觉得那些不撤销的败笔更为本真而率性。我的手机速写与以前在本本上画速写不同,不直接画对象,每一幅作品里的形象是藏在脑里的存货,与古人默画相似。默画式速写,以最简单的线条抓住对象那个特征,特征等同于对象的性格。我觉得默画式速写的线条类似文言文里的文字,多一字多余,少一字不行,到了那种以少字表达丰富内涵的程度,简约而富有想象力空间。我的速写作品不敢与之攀比。而画里那些断开部分,甚至那些看似败笔的线条,即使我自己也不知它是怎么来的,默画速写就要那些不知怎么来的线条,我希望它能负载我的情绪与意识。 我不想什么都完美,太过完美就难免虚假,默画速写之妙在有本真的第一感觉。大卫·霍克尼平板电脑作品,使我感动是本真的第一感觉,他的纯粹色彩里有一种你我都不敢的冲动。记得好多年前,我曾说可以不会画素描,但一定要会画速写。速写比素描仓促,因此更为冲动。在分分秒秒中,记录下每一次的冲动,冲动因而有那种纯真之快慰,手指头按下屏幕可轻可重可长可短,轻重长短之间,手与心连成一条线。生活中我爱一切从简,默画速写是生活一部分,以简约线条打通速写与生活之墙,似也顺理成章。 2021年4月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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