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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五岳散人的一席话，顺便上网百度了一下他的年龄，让我忽然惊觉，作为与他几乎同龄的自己，竟也已不知不觉步入老男人的行列了。虽然内心一直在抗拒，从最初被人叫小朋友、同学，到后来被叫哥、叫叔、叫老师，如今，甚至已经有朋友让他的孩子叫我大爷了，每逢此时，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嘟囔一句：“去你大爷的！”当然，不是跟孩子，而是在跟岁月赌气。 岁月是把杀猪刀，也是把猪饲料，这么一看，老男人的命运，似乎只有在死猪和活猪之间选择了，但五岳散人似乎又找到了一条新路——种猪。“作为一个有点儿阅历、有点儿经济基础的老男人，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除非是不想，否则真心没啥泡不上的普通漂亮妞，或者说睡上也行。” 这口吻，真有那么一股子天蓬元帅下凡的霸气。 哎，我就搞不懂了，明明该有人一样的追求，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猪一样的逻辑？在我看来，天蓬元帅和至尊宝之间的区别是，至尊宝珍惜的，是“曾经有一段爱情摆在我的面前”，天蓬元帅得意的，是“我幼年间，也曾学得个鏖战之法，管情一个个服侍得他欢喜”，一个在乎的是，有没有爱过，一个在意的是，有没有睡过。 必须承认，五岳散人的蜜汁自信是有其现实基础的，而且也未尝没有一定道理，类似的话日本作家村上龙也说过：“这世上最春风得意的就是年轻女孩和大叔，而且是漂亮的年轻女孩和有钱的大叔。”但这部作品有一个颇耐人寻味的名字：《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也许，为了不让自己消耗殆尽，克服岁月终将给我们带来的无可避免的疲惫、恐惧和无力感，男人才要想方设法通过名望、地位、财富乃至年轻女孩，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感吧？ 很多男人的自信，其实来自于一种莫名的虚荣，年轻的男孩子喜欢比谁尿得远，等人到中年，就开始喜欢讲阅历、谈经济基础了，这也许就是一种补偿自我和降低焦虑的需要吧？就像韩寒说的：“这世界上，什么器官硬都不如嘴硬！”嘴硬也许是老男人对抗岁月和这个世界的最后武器了，试图藉此与同性竞争，向异性炫耀。 但五岳散人的问题在于，他在炫耀羽毛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背后的丑陋与肮脏，“泡”与“睡”，让我们看到了其对女人态度的轻佻与傲慢，以及与他所鄙视的普通漂亮妞同样庸俗物化的人生哲学，他本人和他鄙视的，其实是同一类人，他的居高临下，不过是乌鸦站在猪身上而已。用咱老百姓的话说：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 我想了一下，五岳散人享受并鄙视着的普通漂亮妞，用一个成语来概括，也就是物美价廉吧？我记得网络刚兴起的时候，特流行一个词儿，叫侩货，那感觉就像是上批发市场拿货一般随意，骨子里透露着是把女人当做商品货物一般看待的，毫不珍惜，遑论真心。 而能被老男人泡上的普通漂亮妞，无非也就是这两类吧：一种是五行缺爹，也就是涉世不深的无知少女；一种是五行缺钱，也就是庸俗物质的拜金女孩，正好对应他所说的“有点儿阅历”、“有点儿经济基础”。将自己作为一个老男人的自信和骄傲，附着在对这些女子的态度上，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五岳散人的一大错误，就在于他把部分社会存在当成整体社会现实，把确实如此看成理当如此，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来说，实在是有些不该。生而为人，难道我们不该是身在阴沟，也要仰望星空吗？面对这个世界，我们不该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吗？ 其实，五岳散人的话我们原本也不必这么认真，有些话，要看谁说，怎么说，在什么地方说。如果这些话是街头小混混说的，我们大可一笑了之，他们毕竟代表不了我们这个社会的主流，但作为本应当是一个社会良心的知识分子，居然也这么说，而且还说得洋洋自得，这就有些击穿一个社会道德和价值观的底线了。而且，如果他私下里这么说，我们还可以说这只是私德有亏，但是作为一个还算有些影响力的公众名人，在微博这样的网络公共空间，发表这样无聊，甚至有些无耻的言论，这就属于“没事找抽”型的了。 还有就是怎么说也很重要，比如你跟一个女孩说，我想跟你睡觉，那就会被当成流氓，而如果你说，亲爱的，我想和你一起起床看日出，哇，那就是徐志摩。说话的态度和方式之所以那么重要，是因为这大概能够看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别人在你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看出你是否懂得自重和尊重。 五岳散人像一个人生导师般教训那些普通漂亮妞说：“作为一个女人您要知道，我们这种人会喜欢您，不是因为您蠢到只能撒娇，在我们心里一个女人的特质按照这个顺序排列：聪明、不zuo、独立、身材、漂亮。只有后两个的话，您就是一个昂贵的装饰品，我们会为此埋单，但不会让这事儿有结果。”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嫖客在教训妓女：你要做一个高尚的鸡、一个纯粹的鸡、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鸡。而且，居然是想把韦春芳调教成李香君，甚至林徽因。但是，像李香君、林徽因这样“聪明、不zuo、独立”的女人，能否被“有点儿阅历、有点儿经济基础”的五岳散人“泡”上呢？对此，我们只能说呵呵了。 最后，以传说中岛国苍老师的一句名言，与五岳散人共勉吧：“我脱光衣服躺在镜头前，只是为了生存。而你衣冠楚楚的站在镜头前，却只是为了私欲和欺骗。”谁比谁更高尚？谁比谁更低俗？所以，请别用一个嫖客的情怀，去要求妓女的贞操，更不要用一个嫖客的眼光，把原本纷繁浩瀚的世界，仅仅看成一个勾栏妓院。 男儿当自强，老男人更当自重。莫把红尘作风尘，反将丑语怪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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