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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游记‖黑龙山:生命如歌

 静扯淡 2021-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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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种美丽/超然于万象之上/总有一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总有一种记忆/根植于深邃的心海/总有一种风景/远看像幅画/近看像轻烟……”

在去五大连池黑龙山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不久前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一首小诗,觉得这首诗就像是写给黑龙山的,而从车窗望去,由于阴霾的关系,远远的黑龙山淡淡地立着,真的像是一幅水墨画,自顾自地美丽着。

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呢?还是在十七年前,年少轻狂,幸福时光的三个少年,为了拜访黑龙山,不到三点钟就起床了,沿着逶迤的山路走去,远处的湖面雾气氤氲,仿佛蓬莱仙境,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月亮好圆、好大,照着年少的我们,一直走到黑龙山,不知深浅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火山砾子便向山顶爬去,而偶一回望,身后那半山腰上缠着云雾的火烧山,美得简直能让人泫然欲泣。我还记得到了山顶的火山口时,我们一起纵声呼喊:“黑龙山,我来了!”而山谷中也响起一阵阵的回音:“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惊得一群山鸽子扑棱棱地飞,而渐渐升起来的太阳,映红了朝霞,也映红了我们曾经的青春……

石海中的石猿

就在我陶醉在回忆中的时候,和我同车的雷景富和孙鹏已经唱起歌来了,他们都是五大连池风景区的工作人员,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发现五大连池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唱歌,而且喜欢唱跟五大连池有关的歌,这次他们唱的是《火山杨之歌》:“黑色的石海上,有一棵神奇的火山杨,五大连池的骄傲,铸就着生命的顽强……”而窗外,真的是一片石海,一棵的火山杨,因为生长环境的贫瘠,火山杨都不高,但是却都顽强地绿着……而那片石海更是浩瀚得令人叹为观止,雷景富和孙鹏还特意领我去看了一眼喷气锥和喷气碟,这是五大连池最为珍贵的宝藏,他们都因为岩浆流淌过河流或冰层迅速汽化从岩浆薄弱地方喷出来的形成的,形成需要很多的机缘巧合,孙鹏告诉我,曾经有日本人想花三千万买走一个火山锥,“多钱也不能卖啊!这是咱五大连池的宝贝啊!”

喷气椎

终于到了我当年曾作少年游的黑龙山,十七年间,黑龙山,别来无恙?而只见一只苍鹰在山顶盘旋,似乎在欢迎我旧地重游。而在火山脚下的熔岩溢出口望去,我竟看见一只黑色的蜻蜓在飞,倏忽不见,给山谷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这里的生物都很神奇,山石上的垂枝藓,看似干枯着,但只要你喷一口水上去,便立刻又盈盈地绿了起来。孙鹏告诉我,这种垂枝藓生命力非常顽强,“冬天的时候,你把雪扒开,它们还都是绿的。但就是怕污染,只要有污染的地方,你是看不到垂枝藓的。”

而山壁上,有两棵树居然纠缠在了一起,雷景富告诉我说,那叫夫妻树,但旁边的一群北京游客听了,却给演绎成了“两口子树”,听她们一口京腔,明明知道她们是北京人,但雷景富却偏问她们是“哪嘎瘩来的”,而她们也操着半生不熟的东北话告诉我们:“俺们是从北京那嘎瘩来的”,一时间,大家都笑翻了。

走到半山,我们已经累得汗如雨下,而一个卖冰棍儿的老汉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于是买几根冰棍儿,坐下来跟老汉聊天,问老汉一天能卖多少钱,老汉也不遮掩:“一天能卖个三四百块钱吧,挣个辛苦钱!”而在这里,我还遇到了一个哈尔滨来的小老乡,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因为手里拿着冰棍儿,吸引来野蜂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他便用手去赶,我们逗他:“把冰棍儿送给野蜂得了!”小孩舍不得:“那它一年也吃不完啊!”童言稚语,让人不觉莞尔。

说说笑笑,不觉就来到了火山口,山风劲吹,伸开双臂,有一种想飞的感觉。俯身鸟瞰,山谷清幽,宛如一个绿色的聚宝盆,在天地之间汇聚着万物的灵气。但遗憾的是,下山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吼上两嗓子,看来毕竟不是少年。但孙鹏却仍在放声歌唱,这个29岁的小伙子,以前就是个音乐老师,就是因为歌唱得好,后来才被调到风景区管委会,经常参加各种文艺演出,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了。这次他唱的是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他那高亢、雄亮的歌声在山间飞扬,而路边的一群游客干脆鼓起掌来,要求他再为他们唱上一曲,而孙鹏也不客气,光着膀子为他们唱起了自己作曲的《圣水节之歌》:“华灯在闪烁,锣鼓响四野,我们相会圣水节,汇成欢乐的歌……”那群游客在一旁打着拍子,还用摄像机把孙鹏的表演录了下来。我们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笑着说:“我们是上海人,欢迎你们到上海来!”我相信,若干年以后,他们都还会记得,在五大连池的黑龙山上,那个为他们纵情歌唱的小伙子……

在下山的路上,我还遇见了一位拄着拐杖由家人陪伴的老者,我以为老人最多也就七十多岁,谁知一问才知道,老人居然已经91岁了,他的儿女们告诉我,老爷子就是齐齐哈尔一农场的农民,一辈子劳作,换来了一个好身体,这次他们就是陪着老人出来散心的。这位91岁还能够登山的老爷子,就像那神奇的火山杨一样,让我再一次感悟到了生命的顽强。

据说五大连池的十四座火山,从200万年前一直到200多年前,几乎每隔几十万年就要喷发一次,但每一次喷发之后,植被和动物们便又会卷土重来。黑龙山应该是其中年轻的一座,但短短200多年的时间,生命便又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成语:生生不息。在这里,生命是如此顽强,又是如此欢乐,如诗如歌亦如画的黑龙山,绽放着岁月的色彩,演奏着生命的交响,让我这个十七年后重来的客人,再一次地沉醉于它的神奇、它的美丽……

那些在红尘浊世中被万千烦恼羁绊的人,那些在无情岁月中被消磨掉斗志的人,那些消沉的人,那些沮丧的人……去走走黑龙山吧,山一程水一程,拥着阳光拥着花,拥着天空拥着鸟……也许你会重新找回生命的真谛,真的,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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