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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只剩三天光明 正与吕老师聊天，她突然惊问：“你眼咋了？” “咋了？没咋呀。” “怎么那么红？”我一照镜，果然右眼角红了一大块，十分醒目。 也没觉得疼啊，没啥感觉。看了医生，人家说的清楚：用眼过度，熬夜了呗。 确实，每晚都是十一点多才睡，白天一多半时间都在接触手机电脑，两眼经常性的蹦跳，已经有两三年了，天天如此。 总是说服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可一大堆事儿都等着，身不由己。总是一天拖一天，一年拖一年，这不，拖成了现在！ 四五天过去了，已发展成了大半个红眼，一照镜，我自己看着都瘆人。 于是，不管和谁聊天，我都极力避开对方的眼神，或低头，或扭头，生怕吓着人家。可活儿还得做，这不，清明第一天假期，我强撑着完成了人家布置的一大篇文章，又在电脑前坐了七八个小时。 儿子埋怨：“你瞧你的眼，还干咧！”我便强迫自己出去走走。 想起了前几天训他的话：“你呀你，你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的眼。上课用，下课也不歇歇，好容易周末回来，写完作业又玩手机，你的眼一天啥时候能歇一歇？不近视才怪呢！” 那是他哭着让给他看眼，说黑板上啥都看不到了。去眼镜店一测，涨了75度，才七年级，已经400度了。我勃然大怒，一顿训斥。 现在一想，训的这些话也完全适用于自己。可真得爱惜自己了，不能再像年轻人那样不分昼夜干了。尽管内心深处，还觉得自己很年轻，一点不服老，可身体频频亮起了红灯：头发秃了，还白了一大半；鼻炎一闹就是几个月，还发展成了中耳炎——不服不行啊！ 走在路上，两边桃红柳绿，麦苗青青，油菜金黄。我猛地一愣，要是我的眼真的瞧不好了咋办？要是我双眼失明了咋办？要是我只剩下了三天光明，我又咋办？怎样度过这三天？怎样度过余生漫漫的黑暗？我不由得使劲儿看了几眼那树娇艳的桃花。 不怕，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家荷马、保尔、海伦凯勒的人生不照样精彩？人家卢建文老师不照样把课上的很精彩？可是，可是真的很难啊，需要与眼前熟悉的一切告别，与现在熟悉的生活方式诀别。如何玩抖音？如何用微信？语音打字可怎么校验？…… 路上没什么人，我试着闭上眼走，可走了几步便心虚得睁开了眼，要是真瞎了，就再也睁不开了。硬着头皮试下去，愈发感到恐惧，愈发感到能看到一切的幸福。 远离手机电脑吧！总说离不开，有很多时候，明明是在看无聊的东西嘛，节省下来歇歇眼吧，我劝自己。于是，这几天我强迫自己放下手机，发一发呆。这时，思维倒活跃起来，不自觉的就考虑目前面对的一个个难题。说来也怪，解决办法竟手拉手，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在我眼前晃一晃就要跑。 我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它们抓了下来，赶忙又关了手机放在兜里，庆幸自己发了呆，幸亏自己没真瞎。 可还是绕不过那个傻傻的问题，假如只剩三天光明，我该咋过？ 我认真想了想，嗯，我首先要使劲看我周围的一切，努力记住我亲人、同事、学生的模样，努力记住这蓝天白云、绿树红花。我会贪婪地看每一颗露珠，看每一缕阳光。 然后我要抓紧时间整理我的个人物品，包括这十几年的书籍、笔记，分门别类，以后尽管我看不到了，我还能找得到，摸得到它们，因为它们早已成了我的一部分。 最后，我要感恩，感恩上天赐予我43年的光明，让我比海伦凯勒幸运，能带着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走向黑暗，还有，刘慈欣笔下的那位余生将在地心度过的女孩，我也比她幸运多了。我生活在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生活在爱的中间…… “砰！”踩到了一块什么东西，我不由得睁开了眼：一片光明！虽然我相信我会乐观顽强的在黑暗中生活下去，可我还是万分庆幸眼前的一片光明。 我知道这个假设只是个假设，可它真切的提醒我该怎样改变，怎样珍惜，怎样突破。 作者简介：程守胜，滑县留固一中语文教师。河南省文明教师，滑县最美乡村教师，滑县名班主任，滑县学术技术带头人，安阳作家协会会员。喜欢舞文弄墨，聊以自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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