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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如何抓捕劳工?一名日本老兵晚年吐露实情

 图书馆收藏文库 2021-04-13

大木仲治,生于日本千叶县,家住香取郡神崎町神宿五六六号,战前身份为农民,高小毕业后进入岩仓铁路学校,中途辍学,在一家车行担任钳工。一九三九年征召入伍,在日军五十九师五十三旅第四十四步兵独立营第五连担任下士。一九四一年随部队驻守山东莱芜,在此期间对当地人犯下许多罪行。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三日,大木仲治在朝鲜兴南被逮捕,随即被遣返回日本。战后由于受不了良心谴责,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将自己的战时笔记重新整理,以回忆录的形式公诸于世,自我揭发曾经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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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段在山东地区抓捕劳工的描写最为令人震撼,大致内容如下:

那是一九四一年的九月上旬,我(大木仲治)与所在部队奉命驻守津浦线一带。一天夜里,正在呼呼大睡之时,池田中尉大吼着将所有人叫醒,并下达命里,要求全员立即整装出发,以吐丝口镇为中心,要将成年男子全部抓来充当苦役。

我们尽管都很厌恶夜间出动,但也只能乖乖听从命令,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才捱到天亮。穿过一片高粱地后,放眼望去满是飘着炊烟的农户。池田中尉立即分配任务,要求进村后立即将所有成年男性制服,倘若有人反抗则格杀勿论。

随着一声令下,我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进村中,每三人一组,冲进一户户农家,宁静祥和的村落立时乱作一团,哭叫声、怒骂声伴着一声声枪响,如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整个村落包围。

我与一同入伍的高木君,以及三年兵小川为一组,在一个黑漆漆的厚木院门前,小川用蹩脚的中文朝里面大喊:“快门,快开门!”我则用刺刀试图从门缝中撬开里面的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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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门栓就被撬开。小川一脚踹开院门,我们三人冲进屋里一看,在山东人钟意的火炕之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他看上去十分虚弱,见到我们冲进来,嘴巴一张一合地喘着粗气,双手合十朝我们作揖。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正在熟睡,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突然闯入而惊醒。

“是个老家伙,我们该怎么办?”高木君问我,我说这种人抓走也没有用,于是我朝着老人的脸上啐了口唾沫,回头往外面走,小川却一把抓住我腰间的皮带,坏笑着对我说:“这些人看着老实,但十分狡猾,他们也许在身上藏了武器,我们要对他们进行搜身。”

我立即明白了小川的意思,他要借机猥亵那个惊恐万分的妇女。我和高木没有阻拦,看着他伸出脏兮兮的大手。老人试图去推搡他,却被他一拳打在鼻梁上,顿时流出了鼻血。

我和高木催促小川快走,不要在这里耽搁太久,要不然会被池田中尉训斥,他很不耐烦地让我们先走,他说一会就去找我们。我们知道他不会甘心放过那个已经被吓傻的妇女,于是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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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户人家的院子,我们直接进到隔壁的一处院子,进到屋里后,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四十岁妇女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瘦弱男孩蜷缩在一个大瓮的旁边。我用新学的中文问她的男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只是惊恐地看着我和高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高木在屋里翻找起来,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据为己有,但这户人家实在太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高木很生气,把那些破旧的东西故意用力摔在地上。

出了屋,刚要出院,高木指着堆在墙边的高粱秸问我,那里面会不会藏着人?于是我俩走了过去,用刺刀朝着里面乱戳。

“里面有人!”我大喊一声,快速退后一步,将步枪端起,喝令里面的人立即出来。

高木有些惊慌,战战兢兢地用手拨开高粱秸。很快,一个身影露了出来。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皮肤黝黑,他蹲在高粱秸里面一动不动,紧闭着双唇似乎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被彻底吓傻了也难说。

高木由于受到惊吓而十分愤怒,他指着那个男人用日语大声说:“看你的样子,你一定是个民兵,遇到我们,你的麻烦大了。”接着,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绳子上前捆绑那个男人,我则端着枪瞄准,倘若那个男子有什么举动,我就立即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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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经常捆人的缘故,高木的手法极为娴熟,他将那个男人拖出来,然后抬脚朝他的身上乱踹。这个时候,屋里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妇女跑了出来,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护住那个男人,哭着朝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只能听懂“大人”和“老百姓”两个词汇,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们这些“大人”放过他们这些“老百姓”。

那个男孩此刻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抱着父母大声哭泣。

这可真是个胆大的家伙,居然不怕我的刺刀?我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于是用沾满烂泥的脚朝着男孩的肩头用力踹下去,男孩立即仰面朝天,但迅速爬了起来,继续抱着父母,他似乎想要用自己还不够有力的双臂保护父母。我更加生气,又朝着他踹了两脚。

令我没有想到,那个妇女居然喝止住了男孩。接着她爬起身急匆匆进到屋里,很快用双手捧着一包东西到了男人的跟前,想要用一根布条将那包东西捆在男人的腰间。高木一把将布包夺了过来,发现里面是当地人爱吃的煎饼。

我和高木明白了这是她已经无望的表现,她知道她的丈夫无论如何也会被我们带走,她担心丈夫挨饿,所以将煎饼带在丈夫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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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树叶一样的东西能吃吗!”我一把将高木拿在手里的煎饼夺过来,用力丢在地上,又用脚踩了几下,然后拽着绳子的一头,拖着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往外走。

妇女和男孩并没有追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对母子跪在地上,妇女用手捧起满是污泥的碎煎饼,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男孩也随着大哭了起来。我极其厌恶这样的哭声,让我感到浑身不安,于是赶紧拖着那个男人走出院子。

这时候小川带着满足的笑容迎了过来,他的手里有个酒瓶子,朝我炫耀:“这是好酒,我的战利品。”

接着,他看了看我身后被捆着的中年男子,又问我什么人在院子里哭?我说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男孩。

小川说:“那为什么不把那个小崽子也带走。”说着话,他大步进了院子,我让高木看住那个男人,跟着小川重又回到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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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还在原地跪着大哭,小川走过去,抓住男孩的衣领就要拖走。男孩的母亲立即疯了一般跟小川厮打,我冲过去用枪托在她的头上重击了一下,她吭都没吭一声,就仰面摔倒,我这时候才发现在她的额头上被我砸出一个坑。

男孩被小川如同拖拽猫狗一样弄到了院子外,与被捆的中年男子一并带到事先定下的集合地点。

那是一片空地,当地人称之为“场垣”,大约一百多个当地男人被捆来,其中有弯腰曲背的老人,也有年少无知的儿童。我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八十人左右。

池田中尉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接替他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中村少尉。中村少尉对于这个“战果”十分不满,他认为可以抓到更多人。

“让那些年轻力壮的家伙把弹药和背包都背上,出发!”随着中村少尉的一声令下,那些可怜的家伙们在棍棒和刺刀的威逼下极不情愿地把重物扛起来,随着部队摇摇晃晃地朝前迈进。

九月的天气异常的炎热,地面如同烤红的铁板,每走一步都觉着烫脚。那些背着沉重物资,快要被压断了腰的可怜家伙,有的赤着脚,有的只穿着一只破布鞋,他们连喝一口水的权利都没有,如同羊群一样被驱赶着朝前一步步前行,脚上的鞋子掉了,都没空再去穿上。

一口气走了大约七、八公里的路程,所有人都热得已经快要虚脱。中村少尉也受不了炙热的天气,经过一片小树林时,他下令休息休息。这时候,有几个胆大的老百姓作揖要说水喝,但中村少尉不允许给他们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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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少尉很爱惜他的马匹,下马之后立即让人打水给他的马匹饮用,就在马匹刚要喝水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百姓突然冲过去想要喝桶里的水,愤怒的中村一脚把他踹倒,由于他双手抱着水桶,水桶也随着翻倒在地,六、七个老百姓马上趴在地上去喝浑浊的污水。

中村大怒:“既然你们想吃沙子,就让你们吃个痛快。”几个士兵会意,立即跑到跟前,用皮鞋踩住那些人的脖颈,逼迫他们啃食地上的污泥。

休息了半个小时,中村下令继续前行。那些滴水未进的可怜家伙们不得不重新站起来,扛着沉重的物资继续前行。

高木和小川把自己的背包摘下来,让人替他们背着。他们看到我仍旧自己背着背包,就拉过一个病恹恹、空着双手的老头,要我把背包交给老头背着。

那个老头实在太虚弱了,走路都踉踉跄跄,怎么可能背得动我的背包。但是小川却执意要我把背包摘下来。我只得顺从了他的话,把背包放在那个勉强可以走路的老头的肩上。老头突然跪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抓住我腰间的水壶,我以为他要抢水喝,于是用力踹了他一脚。由于他的双手抓着水壶,水壶的盖子居然打开了,很多水洒了出来,正好洒在掉落在地上的背包上。

我身后有十几个老百姓,他们争先恐后地冲过来,要舔洒在背包上的水。我跟小川和高木用枪托朝着他们的背上用力砸去。中村少尉听到了动静,骑马冲了过来,命令邻近的士兵对他们进行毒打。

停手之后,那个老头再也站不起来,中村很是厌恶地让人把他捆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然后下令继续前行。如此炎热的天气,用不了一个时辰那个老头就会因为脱水而失去生命,但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死掉一个没有的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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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回到营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营副官小西中尉嘲笑中村少尉回来得太晚了,并且抓到的人远不及他抓到的人多。他说他今天抓了足有五百人,大多数都是青壮年,而中村抓到的却大多数是老弱病残。

中村觉得脸上无光,抓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是一通老拳,借此发泄心中的怨言。

过了半个小时,十几辆卡车轰轰开来,小西中尉让士兵把所有抓到的人全都赶上卡车。在皮鞭、棍棒、枪托的毒打之下,那些可怜的家伙不得不爬上卡车,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爬不上去,就被架起来丢上去。有个老人咳嗽不止,说自己有病,请求放过他,但仍被强行丢上了卡车。卡车启动时,由于人多的缘故,有人掉了下来,马上又被丢上去。还有一个人被卷入车轮下,一条腿被轧断之后,仍旧被丢了上去。

最后一辆卡车上站着持枪的日本兵,车顶上架着机枪,如果有人敢在中途跳车逃走,机枪就会立即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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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听中村少尉说,昨天一共抓到了两千多人,分批送到莱芜一个聚集地,然后再送到泰安,再通过泰安火车站的有盖货车沿着津浦线运送到满洲国,有些则被运到天津塘沽,通过货船运到日本以及南洋等地。中村少尉戏称这些都是免费的劳工,多多益善,他很愿意接着去抓,一定要证明给小西中尉看,他会抓到更多青壮年。

至于那些被带走的人能有几人生还,谁也不会去想,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家庭,我们究竟毁了多少人的家庭,同样不会有人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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