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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三 | 我的大学1980(三)

 流水船歌 2021-04-14

 1980年寒假以后,32日,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新年已过去两个月了,春节也结束了,学校布局也进行了调整。东阳教学点成了中文专业的教学点了。学校为了使外县学生能平安到校开学,就在东阳设立了接待站,派了一个大客车接送学生。校门口也隆重地装饰起来了,一条欢迎横幅挂在校大门口上,大门两侧彩旗招展,热烈欢迎从义乌、衢县、兰溪来的中文班的同学,他们春风满面,有说有笑地踏进了这片神奇黄土地。 

年初的时候,金华地委考虑到各教学点的教师配备和教学效率,决定分学科集中教学。经过调整后的教学点是这样的:东阳县设中文班4个,兰溪县设数学班6个,衢县设物理班4个,金华县设化学班2个。34日,东阳文科教学点举行开学典礼,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吴昌富、金华地区教育局副局长、东阳宣传部长、兰溪、永康、衢县的文教局长在主席台上就坐。典礼隆重而庄严,十面红旗分插在主席台的两旁,台上坐满了领导干部。

 在地委宣传部领导和金华教育局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学生代表发言,其中以义乌中文班最为精彩,发言之中,几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博得了广大学生的好评。

 班级里近段时间来,多了好多吹口琴的人。先是沈兵、叶勇挺吹,后来王超也加入,吕为苗也买来了口琴吹。我在高中的时候也学过吹口琴,那时吹得不精到,总会有杂音在里面,音调吹得不纯。现在看到他们吹,我花3.07元了买了一把重音口琴来吹。晚饭后,在松林里,我就拿着抄写的音乐本子去练习。买了这口琴后,迷了一阵子音乐,抄了好多曲子,度过了一段美妙的音乐时光。 

由同学推荐,新年里我订了一份文学期刊《星火》,该杂志由江西省文联主办,创刊于1950年,已经有30年的历史,是一份老牌大型双月刊文学杂志,第1期到手后,马上如饥似渴地阅读。《星火》杂志注重质量,作品沉潜生活底部,揭示人性的深邃与广袤,展示现实的多元与丰富。订阅该期刊,对提高自己的文学作品的鉴赏能力确实很有好处。

 新学期多两门课:心理学和英语。

 心理学是由刘鼎元老师上的,刘老师来自龙游,他体形壮硕,长得肥胖,皮肤也比较黑,讲话的时候,两腮的肉会不住的抖动。他的普通话也不普通,听起来很吃力,上课时,他只顾讲他的课,对于学生们听不听,似乎不太关心。这样一来,很多同学在他上课的时候,就拿出别的书来看。而且心理学内容乏味,概念奇特,我实在也提不起兴趣来听,但似乎也有少数几个同学喜欢听的。但刘老师为人随和,被同学戏称为“弥陀佛”。

    英语是选修课,每周三节课,由楼嘉济老师兼任。楼老师是教我们古典文学课的。印象中的楼老师是:高个老头,背已微驼,衣衫也不那么整齐,前额凸出,颧骨高耸,下巴前倾,他给我们上的第一节课时,一进门,就高声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他中气十足,声音大得出奇,我们都十分好奇。楼老师讲课,如行云流水,神采飞扬,声调高亢,嘴唇努得奇翘,我们背后常称之为“挈勺”。楼老师的教本,封面也不那么干净,书角也常卷翘。在非常爱书的我看来,似乎不雅。 

 楼老师一生坎坷。大学毕业后曾在东阳中学担任教务主任一职,在1957年反右运动中,他被划为右派分子,被发配老家——马宅楼塘务农。他是地主家庭出身,又是右派分子,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被千人踩,万人踏。1978年,他摘了右派帽子,重执教鞭。楼老师那时大概也有七十来岁了吧?牙齿已经掉落,发音漏口风,他读英语句子时,我们听了都掩口而笑。但楼老师他为人非常慷慨,有一次我因为买《辞海》向他借钱,他毫不犹豫地就借给我了。他经常给我们说:他现在人老人,钱也多了,但感觉到钱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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