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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三 | 水月庵里写春秋(12)

 流水船歌 2021-04-14

12

十月中旬,学校召开运动会。体育组发下表格来,我叫体育委员金兴中按照体育组的要求填写表格,要求每个项目都要有同学参赛。

运动会是放在离开学校较远的制衣总厂后面的操场上进行的。这个操场比较大,东西长度约在150米,宽约50米,是一个标准操场,一周有400米。但地面全是黄土,里面长满了杂草,晴天还好,一下过雨,操场就不好用了,踩上去,全是黄金泥,而且高低不平。

为了安全,开运动会前,对操场进行了整理。学校把操场分成12块,每班一块,要求拔去杂草,清理石块,铲平高低。

运动会以班级为单位参赛,运动项目有径赛和田赛。径赛项目有100米、200米、400米、800米和1500米等。田赛项目有铁饼、手榴弹、标枪、铅球、跳高、跳远等。

运动会开始前,先由校长进行讲话,并预祝运动会圆满成功。尔后由总裁判长许基平讲话,他讲了大会的纪律和规则。大会没有举行入场开幕式,许基平讲话后,就分场地开展比赛。班主任一般负责班级带队,其余老师当截判员。会场里没有扩音设备,也没有喇叭,全靠人一张嘴在叫喊。许基平是总裁判长,有许多技术方面的问题要靠他去指导或裁决。我看他东奔西跑的,没有一刻停止,真的很辛苦。

裁判员由学校老师担任,我这个体育门外汉,也被拉去当裁判员。我把带队工作交给班长许国洪和体育委员金兴中负责。我做计时裁判员,眼睛要盯着发令员后的一块黑布,发令枪一响,黑布上白烟一闪,我就迅速按下跑表,当运动员到达终点的时候,我再按一下跑表,然后把时间读出来,告诉终点裁判长金四宝老师。一些学生聚集在终点处呐喊叫嚷,人声鼎沸,有的还进入跑道中,我得不停地叫他们让出跑道,虽有保卫同学驱赶,但也无济于事。一天下来,我嗓子都喊哑喊痛了,比起上课还累人。

运动会对于学生来说,是一个喜欢的日子:学习差的同学,可以不用做作业了;体育技能好的同学,是扬眉吐气一展风采的好时机。运动会对他们一来说,似乎过节日一样,愉快并充满活力。他们三五成群,或奔走在运动场上,或走在路上,或在报告着某同学的成绩,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

也有一些同学主动组成拉拉队,为自己班级同学呐喊加油,无论是径赛场或田赛场里,都有一些拉拉队在鼓劲,尤以径赛场为甚。当本班同学跑过来的时候,他们站在跑道的边上,手握拳头,口里大声叫喊“ХХ加油!ХХ加油!”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然后又迅速跑到终点站去看名次。如果自己班级的同学获得好名次,就会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奔走相告,欢欣鼓舞。我感觉世界上唯有体育是最可以凝聚人心的项目。

运动会开了两天,学生们高兴了两天,这两天,就像是他们的节日一般,兴高彩烈,眉飞色舞,真正体现了学生的生动活泼和幸福。

我班在同学们的努力之下,获年级总分第三名。

有一天,陆枝平和吴有龙来到学校。吴有龙跟我说:“我要跟哥哥到金华去做木匠了,但总有些不放心。”那时候,他正在跟同村的陆时芳谈恋爱,而且正在热恋之中。陆时芳的父亲叫陆奎林,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划为右派分子,“文革”结束后,落实政策,被分配到洪塘中学教书,成了我的同事。那时,国家有政策,父母退休,子女可以顶职到父母的单位工作。陆时芳的父亲马上要退休了,她有兄姐三四个,那些兄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时芳最小,而且还未出嫁,是最有可能顶职的人。吴有龙想,如果时芳去顶职了,一个工人,一个农民,很可能会拆散这个婚姻。

陆时芳对吴有龙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表示永不变心,叫吴有龙放心去做木匠好了。为了消除吴有龙的疑虑,陆时芳又表示:宁可不去顶职,叫吴有龙放心。

我说:“时芳是真心想对你好的,能做到这一点已真不容易了。”

在当时,为了争夺一个商品粮户口,兄弟姐妹争天打地、反目成仇的事例并不少见,陆时芳能够把这个条件舍弃,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说明了她是真心要嫁吴有龙的。

我就劝吴有龙说:“时芳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放心地去做木匠好了。我相信时芳是不会变心的,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应该相信时芳。”

这样,吴有龙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陆枝平说:“我暂时不想挪地方,还是在义乌煤场转运站上班,虽然人辛苦点,但工资还是很高的。再说,义乌离家也近,也可以时常回家来看看你们。”

我逗他说:“你说得好听,说是看看我们,其实是看看你的兰芳吧。”

陆枝平和吴有龙的妹妹吴兰芳也在热恋之中,在我看来,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两户人家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再加上他们情投意合,实在是一对幸福的姻缘。

我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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