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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三 | 水月庵里写春秋(47)

 流水船歌 2021-04-14

                         47

9月7日晚上,学校里举行茶话会。说是茶会话,其实是庆祝会。因为许锡信由教导主任荣升为校长,许昌金老师考上了电大,许锡宝老师考上了义乌师范学校。

茶话会是在初一丁班教室里举行的。四张学生桌拼成一桌,每桌围坐10人,共摆了四桌,桌子上放着一些糖果、花生、啤酒、汽酒和用自家瓶散装的白酒。厨房从早上就开始忙开了,厨师是许基平老师,他围着围裙,在充满汤气的厨房里忙着。鱼、肉、蔬菜经许老师的妙手就成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一盘盘炒好了的菜已放在了桌子上。

五点钟,老师们按时来到了初一丁班教室,大家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纷纷赞叹许老师的厨艺。一些平日里难得看见笑容的人,在大家的寒暄中,也变得亲热起来,好像大家从来都是平平安安,不曾有过明争暗斗似的,满桌的菜肴也似乎成了融化恩怨的催化剂,大家在弥散菜肴的烟雾中似乎都成了团结一心的集体了。

桌子上没有写名字,大家就按平时比较投缘的人坐在了一桌。一般都是老年人围一桌,我们年轻人围一桌,但学校里年轻人不多,还凑不成一桌,就有几个比较随和的老年人,跟我们坐在了一起。

桌子上的白酒据说是许锡信校长提供的,是他自家酿的老陈酒,我不喜欢喝白酒,因为它太浓烈,喉咙受不了,也不喜欢喝啤酒,认为它苦涩,像马尿,难下咽。我很喜欢喝汽酒,那是一种汽水和白酒合成的酒,有少量的酒成分,喝起来还甜蜜蜜的。

酒过三巡,大家的脸都变得红润起来,话语也开始多了起来。郭老师说:“大家来背诗接龙,好不好?”我知道他平时爱读诗,每天早晨我都被他的读诗声吵醒,有诗的功底。

胡章亭说:“我背不出诗来,喝酒就喝酒,背诗干嘛?”吴兰芳老师也表示反对,她说:“读过的诗都忘记了!”冯老师说:“我是数学专业毕业的,背不来诗,做数学题倒不怕。”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由于大多数人的反对,背诗喝酒的提议只好作罢。

这时,许锡信校长过来向大家敬酒了,大家手里拿着酒杯,一齐站起来,许校长说:“大家不要站起来,坐下,坐下,我向大家敬酒。

大家七嘴八舌地向许校长表示恭贺。许校长刚理了头发,头发一律向后捋着,春风满面。他在1957年反右运动中被划为右派分子,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才得到平反,并安排到洪塘中学来教书,之后又任教导主任。他经受了政治和社会双方面的磨炼,头发早已花白,满脸的雏纹,皮肤粗黑,看上去有些清瘦苍老,但讲话宏亮,精神饱满,富有激情。虽然饱经风霜,但他还是信心十足,教学十分认真。他教的是政治课,他备课很认真,一丝不苟,把课堂重点写在一块小黑板上,每天上课,总见着他提着一块小黑板走向教室。

许校长清了清嗓子,说:“学校工作还要仰仗各位多多费心用心,拜托了。我把杯中酒喝完,各位如意即可。”说完,他把酒杯凑近嘴唇,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两下,一杯白酒就落入肚里去了,大家又一阵喝采喊好。

敬了我们这一桌,他又走向别的桌,又是同样的敬酒喝酒。别得桌,他喝酒后,还回敬他的酒,我见他来者不拒,可能今天他就职校长岗位,心里高兴,也确有酒量,才敢这么喝酒。传说,许校长酒量惊人,但我却从来不曾见识过,今天才第一次见他这么豪爽地敬酒喝酒。

之后,许昌金和许锡宝也过来向我们敬酒,大家都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表示感谢。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一齐动手把菜盘碗筷收了,厨工早已把开水瓶端了过来,茶杯是自己带的,茶叶装在茶罐里自己掏。泡着茶,聊着天,到九点多的时候,才纷纷地散去。

我回到寝室里,依然兴奋不已,就写了几句诗,以纪念今晚的茶话会。

一杯清茶,一缕清香。/声声笑语,/梁三匝天外飞翔。

糖儿花生酒更香,/人人畅谈,/试夺更丰收,/摩拳擦掌。

时节已过白露,天渐渐凉起来了。冯龙星老师把棉胎晒过之后,就准备把它缝起来,他叫我帮助他缝被子。

冯老师住在中间排教室最东头的房间里,走下台阶来,有一张水泥乒乓桌,被子就放在球桌上缝。

我和他先把被单拉直,铺在水泥球桌上,再把棉胎放上去,然后把淡绿色的绸面盖在棉胎上面,接着把被单的四周往上折叠过来,与淡绿色被面相衔接,在被子的四角折成斜线,再用缝被针穿上白线,就开始缝了起来。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自己动手缝被子,现在我们已经轻车熟路非常顺手了。我和冯老师各站一边,有条不紊缝着。

阳光照耀着我们,我们很感惬意。在缝被子的时候,冯老师告诉我郭老师谈对象的事。他说:“昨天他陪郭老师去XX家里去相亲,结果那女的不在家,只有她父母亲在家,他们不太欢迎我们去,爱理不理的,真没意思。”

我说:“那也没什么,找对象,不碰几次钉子哪会成功的?碰了钉子,有了经验了,就会好了。”

停了一会儿,我又说:“后来呢?”

冯老师说:“后来,我们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就回来了呀。”

我说:“那女人的父母亲也不地道,一家女百家求,肯不肯是你的事,爱理不理就不对了,至少也应该在礼貌上过得去。”

冯老师说:“是呀,弄得我们两人灰头土脸的,很没有味道。”

在太阳西斜的时候,我们也缝好了被子。这时苏兰姐在厨房里喊我们:“可以吃晚饭了。”

我们应了她,收拾了被子和针线后,就往厨房里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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