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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江金楼

 谢芪 2021-04-14

(2008-04-23 09:33:59)

标签:杂谈

彩云出生于四水汇聚之灵秀山川——广东四汇,因而晶莹剔透,聪明乖巧,因缘结交为忘年,义重情长!

仓库虽不是很累重的活,于彩云却是埋没了灵性,毕竟是小型私营企业,彩云的空间就很有限了。周旋于芸芸算计的业主,放荡无忌的工仔与口无遮拦的村妇之间,她的娇小之躯与稚嫩之心又岂能是持久的一方净土?

为兑现早前承诺,我从东莞的常平辗转赶回佛山北窖的碧江村,以应彩云的清明之约。

四月的天空确是清明的天空,在工厂林立与车流不息的珠江三角洲,也只有在这春雨连绵的清明可呼吸无污染的新鲜空气了。走在街上,万物如洗,我不禁长长舒了口气,“你象是憋了许久似的”彩云道。

“是的,在这里憋着气度日好象已成习惯”

简单地计算金钱的社会已经不耐烦于我偏重于人性思考的社交方式,往往我会在思虑中释然:既然互利即为友,何不顺其自然,默认这现实的潜规则?只是心态的改变尚需时日。

“碧江的大小街道已经没有新奇的去处,不如我们去大良?”彩云提议道。

“噢,也行!”

这时我们正在去公园的的路上,远远地见到公园门口人流涌动,法定的公休日,公园当然成为人们消休的的好去处。我收回遐想的心思,目光定格在一圈曲折绵延的浅灰色院墙上,这就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历史文化名村——碧江金楼了。高厚的院墙愈发使其显得神秘莫测,从大门远眺只能见树影中古建筑隐约的轮廓,门外无任何提示与介绍,彩云看出了我的心思:“你喜欢就去看看吧”

“这可都是些枯燥乏味的景致哟,估摸是清代建筑,不看也罢!陪你去大良要紧。”

“我偏要看!我很喜欢清朝的乾隆皇帝!”彩云嘟起了嘴,分明是为我刚才的心不在焉生气。难道乾隆皇帝与这碧江的金屋也扯得上关系?真得佩服女人的思维,只得一笑置之。

购得门票,信步而入……

碧江金楼(续)

(2008-04-24 12: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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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杂谈

园内清静异常,并无游人,三两工作人员转瞬不见踪影,无心导游。进园左转是水射林木,散见几棵白杨,银杏和金钱柳在风中摇曳,彩云雀跃起来,掏出手机忙于拍摄。竹木蓬春,倒也赏心悦目,忽见前方不远处一片极不协调的枯黄之色,象是枯竹,待与近前,只见竹体滋润,透出金黄,乃是俗称的“黄金竹”。纵观水射布局,当与古迹无关,远远传来几声琴鸣,铮铮刺耳,象是技师在调琴。沿水射绕过,只见前方一圆形小楼,建于水射之中,当是琴楼无疑了。步入小楼,沿着窄窄的楼梯无声地盘旋而上,只见年轻的技师独自坐在古筝前。或是有感于彩云的活泼靓丽,年轻的琴师殷勤地弹奏起来,熟悉的旋律流畅地滑落于他的指尖,金属的指套与琴弦的碰擦怎会产生如此美妙的音符?一曲毕,彩云无知地望着窗外的翠绿屏障,茫然无顾,我只得轻轻地附掌致意。乐感虽好,造诣太浅,也就不敢恭维了。我提议与琴师合影留念,琴师应声而起,彩云充耳不闻,从窗外收回目光,顾自下楼去了。

水射尽头是图文并茂的石刻,镌刻前清本土一知名诗人的二十四首七律,并依诗词大意镌刻的生活实景,确是浩渺精巧之作,因为厚重的色调,我仰视良久,眼花僚乱。于是责备彩云道:“你刚才对琴师太无礼”

“他无礼于先!”

“他总算是个敬业的君子”

“贼眉贼眼,目中无人,自命清高风流!”

“何以见得?”

“其一,他技艺虽好,却不用心,是为敷衍;其二,自命清高,目中无人,是为不敬;其三,玩弄技艺,无行家风范,是为亵渎;其四,目光淫邪,行为卑劣,是为可耻;其五----”

“够了,”我打断她,“你只是讨厌他向你表达的过于直白的好感而已”

“你傻呀,你把他当才子,他当你是呆瓜,你当时真应对他有所表示才对”

“合影留念?”

“你真傻了!”

彩云说得对,对技艺的纯熟奉献理当得到相应的报偿,以为艺术的生存与升华之需。不管彩云看到技师人性的哪一面,我只感谢他以技艺悦人于清幽之境的奉献情操,枯坐只是苦,无知音却是悲哀了。

金屋记(续碧江金楼)

(2008-04-29 11: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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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杂谈

不经意地从指缝间悄然滑落的青春年岁,仿佛走过黑暗的甬道,不见鲜明的颜色。记忆的美感源于对事实的忘却。只是一种叙述的冲动,不一定有意境和美感,挤出时间记述一些不曾感动的发生,是件苦差事,我在勉力而为。

看完石刻,以下是奇石异卉及书画展,因为刚才的对话,彩云不与我交流,顾自拍照。由于不熟当地历史,于书画也无赏鉴能力,只得走马观花一番。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大方石上的虎形纹,状态唯肖,实属罕见。

原路折回,彩云的话又多起来,一一展示她所拍奇石异卉,什么“冰清玉洁石”,“心心相印石”等等,不一而足,倒也形似意近。折回中门,直入院落,就是金楼所在--“策方第”。外观是一普通阁楼,为全木构建,门前停放一古轿,旁有楼主苏少淳生平简介。一楼为普通的三进,二楼为主人房,一应物件,原封保存,全屋浇金,是为金楼的由来。

沿着窄窄的木梯转折而上,就到二楼的“雅集”,只见满屋金色,可以想见三百年前的熠熠光彩。室内小到桌椅板凳,大到屏风门窗,大多是采用纹理细密光滑的酸枝木所造。酸枝木在经过刮磨后,表面如同镜面一般光彩照人,触摸起来质感细滑清凉,从视觉和触觉上都能感觉到一种深厚含蓄的美感。并且全部雕刻细腻繁复的花鸟虫鱼图案,维妙维肖,然后镀以纯金。稍挂几副名士书画及当朝宰相刘墉手书,显示了楼主既富且贵,命途腾达之气象。

出得金楼,忽然不见了彩云。独自留连古屋群,瞻仰苏氏先贤,观看古牌扁展,徘徊碧江祠堂,在欣赏床榻展时,彩云突然冒了出来,“那是张小姐床!”我见那床小巧精致而无工饰雕镂之痕,四方见性而有约束不开之感,走近前去,果见上书“小姐床”。彩云能远远地一语道破,是因为小姐之于小姐床的亲切和熟稔之感。

渐渐地来了几拔游人,园内有些热闹起来。稍坐歇息,品尝一种姜糖风味的大良特产,回顾金楼,感念丛生。却有堵于心,如梗在喉!不畅,不快,亦不能言!机灵的彩云开言了:“以金浇屋,未必睡得安稳些?”

“这是古人的奇思妙想,图个标新立异,别具一格罢了”我敷衍。

“我看未必,是为炫耀乡里,独立同僚的心态使然。”

“清朝中期的碧江,读书风气很浓,乡里有“家无读书子、功名何处来”的传统。据记载,碧江历代出了二十多名进士呢。”

“金楼主人也是进士出身,却经商致富,金屋藏娇,炫耀乡邻。”

“当朝权臣和坤,富可敌国,或许引领了在朝官僚攀权较富的风尚,苏氏此举,也是不悖世情,堪为粤人增光!”

“和坤后不容于嘉庆,全族操没,苏氏金楼屹立三百年而无损,流传后世!”彩云竟然侃侃而谈,难怪她说喜欢乾隆皇帝了。

“这是苏少淳八面玲珑的为官之道,交好耿直宰相刘锣锅,为富张扬而逍遥于世,并福泽后人,不愧粤人官商之楷模。”于苏氏后嗣并无实考,信口胡谄几句,以释胸怀。

未料彩云不依不饶,念道:“对有道士言论自别,护未见尽心颜为开!”

“怎讲?”我讶异。

“这是当时顺德名士冯瑞兰先生咏题金楼之贴,因不明其意,故抄录于此。”

我也不明其意。以金镀器,并不鲜见,全屋浇金,恐古来就独这个苏少淳了。想当年冯瑞兰先生对苏氏此举,无法褒贬,就只能顾左右而言它。难怪先前不见了彩云,她对金楼的意会较之我的粗略宏观竟是深刻细腻得多。

彩云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如莺啼啭,知情见性,听腻了某些粤港人士以外人姿态讲国语,不由心生感激。怔怔地看着她直发垂肩,无辜的刘海随风起伏,心中波澜般翻涌着。却无言。出得金楼,沉默成为大街的主题。

在这怀古思幽的清明时节,感念在心,豪情不再,漠视了彩云的一腔热血柔情。回归在即,一别金楼,再别碧江,当是彩云随风飘散,只留满腔惆怅于心了。

作此金楼记,以勉彩云,并释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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