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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离婚，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忽然，你说 “我们离婚吧” 我懵了，半天才问 “为什么啊” “我每天要服侍病床上的妈妈 没时间为你洗衣、做饭” “没时间陪你遛弯，旅游 没时间读你的诗” “还让你一起受累 没法给你一个幸福的晚年” 我轻轻地拥着你 顺着你花白的头发抚摸到你疲倦的脸颊 “我和你一起服侍妈妈 我买菜，我做饭” “我不离，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我就很幸福” 你紧紧地依偎看我 我知道，我们的心更近了 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永远相爱 我抚摸你的白发 冬夜，灯光下 我拥着你，抚摸着你的白发 一根，二根，三根 如抚摸一片雪染的草丛 我没想到 我们岁月的冬天这么快来临 我怀念 我们逝去的美丽的青春 那时候，我吻着你的黑发 能嗅到春草的芬芳 捧起你的脸蛋 像捧起一朵白里透红的桃花 四十年了，我们牵手 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像册里的结婚照早已发黄 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已是记忆中的老屋 岁月走了 我们依然携手 生命老了 我们的爱情永远年青 又是一个早晨 小区的老树抖落了枝桠上的残雪 我们出发 迎接生命里的又一个春天 我想对你说 咽喉肿痛 别说抽烟、喝酒、吃饭 吞一口水 也像刀刮 我忍着疼痛 甚至忍受着饥饿 可我无法忍受 我不能对你说：我爱你 四十年了 多少回，你问“爱我吗” 每次，我都走近你 给你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 我不善言词 一直藏爱于心 这次，我想在你即将到来的生日 对你说：我爱你 即使到时候 我的咽喉还不见好 哪怕失声 我也要用唇语，给你想要的回答 从一片春光里逃逸 麦子抽穗了 油菜开花了 半人高 一片翠绿，一片金黄 多美的春天啊 野猫叫得美妙，一只蝴蝶追着一只蝴蝶 那年年轻，牵着爱人的手从这里经过 也有过荒唐的想法 可总觉得，那片庄稼 都是生命 怎么忍心 碾压 于是，心咚咚地跳着 牵着那双温柔的手 从一片春光里 逃逸 我爱万物怀孕的样子 少年时，在乡下 我喜欢观赏万物怀孕的样子 稻子、小麦打苞，蚕豆、豌豆、油菜结荚 以及母牛、母猪、母羊驮着一个大肚 长大后，我娶了媳妇 爱她，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三个月后 她就显怀了，肚子越来越大 这时候，妻子会笑 会拉过我的手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我感觉她很幸福 尽管怀着孩子步履蹒跚，还会呕吐 我却想起少年见过的怀孕的万物 她们经历风吹、日晒、雨淋 虽然没见过她们笑 但她们一定像我怀孕的妻子一样幸福 我情不自禁，感激妻子和世上的所有母亲 还有怀孕的万物 是她们含辛茹苦 让这个世界生生不息，无尽繁荣 父亲，我不想清明回来看你 清明 父亲，我又回来看你了 给你献花 给你上香 给你烧纸钱 给你作揖，磕头 说实话 父亲，我不想回 不是怕风吹 不是怕雨淋 不是怕路途遥远 不是怕花钱 其实 父亲，我是想你从墓地活过来 去到我的城市，你儿子的家 陪陪我，说说话 哪怕一年，哪怕一月，哪怕一天 哪怕一个时辰 无法逃离 忽然很烦 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 于是，去墓地坐了一夜 墓地宁静 没有尘世夜以继日的喧嚣，也 没有人间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那种宁静 透着死亡的气息 没有生机 像死了一回 我听不到亲朋好友的呼唤，也 触摸不到爱人的心跳 我依然留恋人间烟火 虽然许多事情，不愿意看到 却必须面对，无法逃离 日出东方 我重新回到城市 挤进滚滚人流 人民，不是招牌 许多年前 人民与公社一起在乡村消失了 却以另外一些形式 出现在一些城市 人民广场、人民商店、人民电影院 人民大酒店、人民高级会所、人民健康桑拿中心 以人民的名义命名 五花八门 人民，度娘说 指少数特权者以外的百姓群众 我以为，人民 会有所为，也会有所不为 不要什么都以人民的名义 人民，不是招牌 不要被高高地举起 而后被轻轻地放下 活成一副麻将的样子 我的许多朋友 都有爱好 甲 爱抽烟、麻将、钓鱼 乙 爱足球、麻将、诗歌 丙 爱诗歌、麻将、女人 丁 爱工作、麻将、文学 我也有三爱 遛弯、麻将、股市 我们每一个人 都爱麻将 我说，领导啊 将自己活成一副麻将，我们都爱你 领导问 活成一副麻将，那是什么样子 我说，我也不清楚 但是，至少不能缺一点：魅力 李建华，大冶金牛晏公庙人，大冶有色金属公司退休职工。有文字见《中国青年报》《湖北日报》《中国有色报》《知音》《湖北青年》《警笛》《湖北法制报》《黄石日报》等报刊。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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