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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功元年六月辛卯（二十七日），契丹刚刚平定，武皇下令，命河内王武懿宗、娄师德及魏州刺史狄仁杰分几路到黄河以北各地安抚百姓。河内王武懿宗所到之处使用严刑峻法，百姓凡曾经被迫跟从契丹而后又回来的，武懿宗都把他们认定是反叛，将他们活活剖腹取胆。此前，契丹何阿小以杀人为乐，这时候黄河以北的人就说：“唯此两何，杀人最多。（唯此两何，杀人最多。）” 七月庚午（二十四日），武攸宜从幽州凯旋。武懿宗奏请将黄河以北曾跟从契丹的百姓全部族灭。左拾遗王求礼在朝廷驳斥他道：“这些百姓没有武器装装，没有打败敌人的力量，不得不暂时顺从敌人以求生存，这哪里是有叛国之心！反倒是武懿宗拥有数十万强兵，一看到敌人的兵势就逃走，结果使敌人的势力蔓延，他却想把罪过推卸给民间受连累的人，这是作臣子的不忠，请斩武懿宗以向黄河以北的百姓谢罪！（此属素无武备，力不胜贼，苟从之以求生，岂有叛国之心！懿宗拥强兵数十万，望风退走，贼徒滋蔓，又欲委罪于草野诖误之人，为臣不忠，请先斩懿宗以谢河北！）”武懿宗哑口无言。司刑卿杜景俭也上奏说：“这些百姓都是被契丹胁迫的，请全部赦免他们。（此皆胁从之人，请悉原之。）”武则天听从了他的意见。 作为不能保护自己的普通百姓，是被各方力量胁持的对象，即使不得不从属某方，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自保之策，是不应当和主犯一概而论，而应有所区别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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