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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团二营进驻西河头村以后，马上分配了防区，由4个主力连分别防守村子的4个方向，并且由林子元营长亲自率领营直属的部队，直接加强到了村子西边，用轻重机枪火力封锁住了村子西边的道沟这个全村唯一的入口。  可以说在大战开始以前，我军的基层指挥员就发扬了跟我上的光荣传统，林子元营长把自己的战斗位置直接摆在了整个战场最危险的最前线，由他本人直接指挥村西口的重机枪排。 一、西河头村的老百姓 当时我军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担心在战斗中误伤老百姓。当我军在行军过程中，抢占村庄的行动大部分都是临时的，在村里进行战斗的时候，难免会误伤到还留在村子里的老百姓，而且就算战斗胜利，我军在夜里转移之后，残暴的敌人也会对村民进行报复，会逼问老百姓交出八路军的伤员，会逼问他们交出曾经援助八路军作战的先进分子，甚至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屠杀。  在五一大扫荡刚开始的时候，我军对敌人的这样的残暴行为，特别是战后残酷的报复和无底线的屠杀，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的。而战斗的时候经常会连累老百姓，也有很多不良后果。后来甚至造成很多老百姓不敢帮助八路军，不敢收留八路军，不愿意八路军在他们村子里打仗。而我军作为人民子弟兵，为了避免连累村里的老百姓，甚至会主动的过村而不入，多次在村外不利地形与敌人进行野战，为此造成了很大的牺牲。这个问题一直到了1942年的下半年，我军才想出了一些办法来进行改善。 不过这次在西河头村发生的战斗，虽然是我们六分区的第一场大战，但是却没有这个误伤老百姓的问题。当时西河头村有个好处，就是村子是空的！当时敌人的大扫荡已经进行了十来天，日军的残暴早已经传遍了根据地，附近的老百姓都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准备转移了。 在5月11号的当天，村里的老百姓听到枪炮声以后，知道日军的扫荡要来了，已经在敌人到来前全部“跑反”，离开了村子。因此二营进村的时候，全村人早就已经带着细软全部跑路了，村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样虽然让我军没有了老百姓和村里民兵的支援，但也让我军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必担心敌人的攻打，会有误伤村里平民的可能。因此我军进村以后，立刻就可以放开手脚构筑工事，准备应付敌人的进攻。而就在我军进行部署的时候，空中又飞来了一架日军侦察机，它在空中不断侦察，确认我军主力部队已经进村，并正在部署防御以后，又在空中反复盘旋了几圈，估计是正在判明我防御部署，并且进行对上汇报，然后才飞走了。 二、日军的第一波空中攻击。 在我军二营把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的八点多。这时候围追堵截的日军已经到了，他们对西河头村进行了四面合围，并且开始安排步兵排成了散兵线，准备进行步兵进攻了。  但是这帮子日军追的急，随身只带了轻机枪、掷弹筒等武器，伴随的火炮并没有赶上来。而按照日军的步兵操典，历来是“大炮轰完步兵冲”，这没有炮兵火力支援，就敢攻打我有700多八路军据守的村落阵地，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放心，日军虽然狂妄，但是他们又不是没脑子的屠夫，是不会做出没有炮火准备就让士兵冲锋的傻事的。这样的所谓“人海战术”，在实战中面对正规军的机步枪交叉火力，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这样纯粹让士兵送死的愚蠢行为，在当年的中国战场上，只有部分国军爱用。而无论是日军还是我军，都没有这种“把敌人淹死在我军士兵血海之中”的不良习惯。 因此日军这次进攻虽然没有携带火炮，但他们却搞了一种崭新的火力支援方式：鬼子用起上空中的对地火力支援，搞起了最先进的空地一体战！ 就在我军刚刚布置好的时候，只见空中敌机又来了两架，这次来的可不是什么侦察机，而是携带炸弹的轰炸机！只见这两架日军飞机开始在空中不停上下翻飞，在耀武耀威了一通以后，终于制定好了轰炸航线，开始疯狂地在我阵地上空进行连续投弹。  当时配合五一大扫荡的日军陆军航空兵，是日军驻华北的第29独立飞行战队，他们装备的是97式乙型战斗机。这种改型战斗机除了装有2挺搭配了500发子弹的7.7毫米航空机枪，还在机身下方增加了两处挂架，可以搭载4枚25公斤炸弹，具有很强的对地攻击能力。 只见这两架日军飞机在西河头村上空反复盘旋，不时找准机会就扔下一两颗炸弹。虽然25公斤的航空炸弹只能算是航弹中的小字辈，相比用来战略轰炸的500-1000磅炸弹威力要小上20-40倍，但是这在敌后战场，已经是空前猛烈的重火力了！ 三、威力超过150重榴弹炮的航空炸弹  要知道普通炮弹虽然弹丸很重，但是因为发射的时候要承受高膛压，因此弹体一般是流线型，弹体外面是厚厚的弹壳，装药系数并不大。比如150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虽然通常榴弹重量都在100磅（45.4公斤）左右，但实际上里面装填的装药，实际也只有4-6公斤左右，也就是说装药系数在8-12%上下。而航弹从空中落下即可，不存在承受膛压的问题，因此一般做的都是薄皮大馅，外观圆滚滚胖乎乎的，装药系数却在45%甚至65%，一发25公斤航弹的装药量，能达到12-16公斤之多。 也就是说概算下来，一颗25公斤航空炸弹的威力，是国府手中最强大的地面武器----德制32倍150毫米重型榴弹炮弹的三四倍。日军的这两架97乙式多用途战斗机，一次可携带共8枚25公斤航弹，算下来就相当于24发150榴弹炮炮弹的威力了。而国军最强大的炮兵第十团，花费了2088万法币的巨资，也不过是购买了一个机械化炮兵团，共24门150榴弹炮及其附属武器装备，平均下来每门150榴弹炮价格就高达87万法币！  而日军只需要用这两架当时已经过时的97式战斗机的一次轰炸，威力就能抵得上国军最强大的150榴弹炮整个炮兵团的一次齐射了！这飞机轰炸的威力，居然是如此的巨大！理论上来说，这8枚航空炸弹扔在这一个百多人的小村子里，已经相当于150重榴弹炮团对这里进行了一个齐射，已经够把这个村子犁成平地了。 而在抗日的敌后战场，一开战就动用飞机轰炸的战斗，那还真是不多，这也可见日军对这支八路军部队的重视了。书归正传，只见日机投弹以后，村子里立刻就炸弹轰鸣，硝烟弥漫，弹片呼啸着向着四处飞溅。小小的西河头村，被淹没在了冲天而起的硝烟和尘土当中。从外边看来，当时村子里的八路军，必然是伤亡巨大了。 四、日军拙劣的投弹技术 要知道当时我们对敌人的高空轰炸是毫无办法的，而我军隐蔽的民房，对敌人的25公斤航空炸弹也是像纸糊的一样，是没有任何防御力的。日军两架飞机投下的8颗炸弹，理论上是可以对我军造成了严重损失的。不过和日军想象想反的是，他们声势浩大的轰炸，其实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里要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日军航空兵看到我地面兵力规模很大，估计我军是军区级（估计错了，其实是分区级）的主力部队，他们担心我军有机关炮等防空武器，怕我地面火力的袭击，因此并没有敢低空轰炸，而是在高空就投下了炸弹。 这样的高空投弹，又是由97式乙型战斗机这样半路出家的机种做出来的，那么它的命中率就是可以想象的了。再加上那可是在1942年，日军的空地联络水平基本就是个零，想让地面部队给空中的飞机提供轰炸指示，那也是白日做梦。所以日军这声势浩大的所谓“空地一体战”，其实是空地没有任何配合的独角戏。 最后的结果就是，敌人声势浩大的一波攻击，大部分航弹都落在了村外。日军飞机扔了半天的炸弹，只有少数落在村北的一排民房上，把老百姓的房子炸塌了不少，对我军的实际伤害并不大。那个第29飞行战队不是号称第一批被组建的精锐航空战队吗？就这投弹水平？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这就可见术业有专攻，让战斗机兼职轰炸机的业务，本就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而且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军的人才和兵力都十分缺乏，他们迫于无奈之下，把精锐飞行员都抽调去了太平洋战场，当时留在华北的，实际只是一群菜鸟而已。菜鸟用菜鸡，取得这样的成绩就是难免的了。 不过虽然日军飞机的投弹并不准确，但是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在日军的顾乱投弹中，仍然有一颗炸弹正好落在了村北我八连的防守阵地上，当即造成了我连两名战士的牺牲。这是在西河头大战之中，我军的第一次损失。  而在日军这次看似声势浩大的空中火力支援以后，地面的日军部队，马上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参考书目： 《冀中抗战简史》 《血色冀中》 《冀中人民抗日斗争资料》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文集》 《一九四二年“五一反扫荡”战斗的片段回忆》 《林子元同志生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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