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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4) 黄炳雄、郑万年、吴正义、郝桂莲，早早就来到大队办公室等着景永恒、姜俊年。黄炳雄说：“看来今天这一关难过，我刚才到村西头破罗车家院门口那儿集中了一大片红卫兵，足有三百多人。那个景永红正在那里指手画脚给她们开会呢。”郑万年说：“没事儿，咱们哪里也不用去，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无非就是夺权，烧唱戏的行头，还能怎么着？”吴正义却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夺权，好办，把大队公章交给他们就是了；可是唱戏的行头的呢？那可是前清末年花一千块大洋买来的呀。”他一句话没有说完，一大群红卫兵涌了进来，带头的一个浓眉大眼，长得倒也标志，就是腮帮上长着一块指头肚大的一个黑痣，上面还长着三根毛。黑痣说：“你们这几个人都是大队的干部吧？原来都是什么职务？请报上来！”“景永恒三个字也是你随便叫的？那是我们红卫兵的景司令，他现在正在跟姜司令、王副司令四处巡查呢，没功夫搭理你们。我们来的主要任务就是两个，一是夺权，二是破四旧，请把大队的公章和唱戏行头交出来，然后老老实实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劳动改造。”郑万年笑容可掬地招招手说：“呵呵，原来你们是白草公社的红卫兵呀，来来，都坐下，有椅子的坐在椅子上，没椅子的坐在炕沿上，要喝水，桌子上有暖壶，有茶杯，你们自己倒。咱们和和气气地好好谈一谈，好不好。”等红卫兵们都坐下了，郑万年又说：“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卯道沟的党支部书记黄炳雄，这位是我们卯道沟大队的大队长吴正义，这位是我们卯道沟的妇联会主任郝桂莲，还有一个民兵连长，名叫李青，他没有到。”郑万年说：“我嘛，是卯道沟大队的贫协主席，我叫郑万年。你们红卫兵是一个群众组织，我们贫农协会也是一个群众组织。正好，咱们两家对等，咱们谈一谈，怎么样？”黑痣说：“我再说一遍，我们来卯道沟有两个任务，一是破四旧，立四新，二是把被资本主义当权派夺去的政权再重新夺回来！”郑万年说：“咱们就先来讨论讨论这破四旧，立四新吧，”黑痣说：“四旧就是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知道了吧？”黑痣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你这种说法，我认为是不正确的，起码是不严密的。马克思生于一八一八年，逝世于一八八三年，那时侯还没有你和我呢，照你的说法，应该算是旧的了，可马克思主义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基础，难道也要破除吗？”黑痣脸稍微一红，说：“我说的过去的，解放前的，指的是中国，而不是外国。”“所以我说你的话是不严密的。”郑万年又说，“但是在中国你这话也是错误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井冈山斗争时期就创立了毛泽东思想，并领导人民建立了新中国，井冈山斗争的时候，也还没有你和我哩，难道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你也要破除吗？”黑痣这次无话可说了，但并不认输，反问：“你说什么是四旧？”郑万年说：“这么说，你还弄不清究竟什么是四旧，既然连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还来破什么四旧？”“甭打叉。”黑痣说，“我就问你什么是四旧！”黑痣很得意自己的这一招，他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郑万年。郑万年就说：“当前开展的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发展的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毛泽东同志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说过，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作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实践证明，毛泽东同志的这个论断是完全正确的。”黑痣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你就给我说清楚究竟什么是四旧！”郑万年：“现在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资产阶级被推翻了，但是，他们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来腐蚀群众，征服人心，力求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所以这四旧我们不能从时间上来判定，什么时候以前就是旧的，什么时候以后就是新的，要从阶级上来划分，四旧属于资产阶级的东西，不属于无产阶级的东西，四旧解放前有，解放后也有。你看过电影《列宁在1918》没有？”说到这里，郑万年站了起来，他说：“列宁在对工人演讲是就说：资产阶级虽然灭亡了，但它却不能象人一样，装在棺材里，埋葬在土下，他还要在我们中间腐烂、发臭、并且毒害我们！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这里的旧字，不是说它年代久远，而是说它本质上已经腐烂透顶，旧思想，是指资产阶级思想，人剥削人的思想，旧文化，就是用来宣传资产阶级思想的戏剧、电影、书籍等，旧风俗，就是为配合宣传资产阶级旧文化而强加在人民头上的一些固定的风气习俗，比如旧社会见了地主要称呼老爷，见了地主婆要称呼太太，见了当官的要磕头下跪，还有什么三从四德。旧习惯，就是由于资产阶级长期地用旧思想、旧文化统治人民，麻醉人们，而使人民养成的一种固定的不知不觉的习惯，比如一个人见了当官的，当官的坐着，他就得站着，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习惯了。因此，所谓四旧，资产阶级旧思想是根本，是万恶之源，旧文化，是用来麻醉人民的毒药，旧风俗、旧习惯是被毒药麻醉后的一种表现。所以要破四旧，首先就要破除资产阶级思想，这是最根本的东西。资本主义的旧制度，我们已经破除了，所以四旧里边没有旧制度，但是资产阶级旧思想，我们还没有破除，正是因为这，毛主席他老人家才说，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郑万年越说越来劲，最后挥舞着胳膊说：“党中央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这场文化大革命，就是要迎头痛击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以利于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菊野文化传媒编辑部组员： 诗词： 大筱 罗学贵 北地梅香 诗歌： 钟金洲 槐花飘香 湘子 新新 五月雪 组稿：罗学贵 湘子 剧明水 石峰 明月心 秋实 李汉军 枫叶红 主播：钟金洲 深谷幽兰 柳音 主编：菊野芳香(落英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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