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说《缘为兵》【四八六】欲亲吻水清脸颊

小说《缘为兵》【四八六】欲亲吻水清脸颊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打小儿就想摸摸爷爷的胡子，可是，一直都不敢摸。这阵儿，就有点儿嬉皮笑脸地说：“我想摸摸——您的胡子。”爷爷故作嗔怪地说：“去！快走吧，净胡闹！”    

    陆军璞转身儿出了门儿，叫着项骏泽一齐朝西走了，他还是没摸着爷爷的胡子。那个年代，城里的老人很少有留胡子的，农村的老人留胡子的也不算多。老陆家住在傩拆的几个爷爷，也就是陆军璞的爷爷和北院大爷留胡子。

    北院大爷的胡子没有他爷爷的胡子浓密漂亮，可是，北院大爷的胡子留的长，尤其是下巴颏儿上的胡子，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山羊胡儿”。陆军璞当兵前就摸过北院大爷的山羊胡儿。

    当然，爷爷的胡子陆军璞也不是绝对没摸过，在陆军璞的爷爷晚年的时候儿，因为有病，住到了城里。陆军璞每天都要给爷爷洗脸，自然也就洗了胡子，也就摸了爷爷的胡子。那当儿，每隔几天他还要给爷爷修一修胡子，让爷爷的胡子始终保持整齐漂亮，自然更要好好儿地摸摸爷爷的胡子。陆军璞喜欢爷爷的胡子，自然也就喜欢给爷爷修剪胡子。

    陆军璞他们俩并肩往西走着，不时地回过头儿看看。每次回头儿，都看见爷爷站在老榆树下看着他们俩。

    爷爷的左手拄着铁锹，右手攥着旱烟袋。只要陆军璞他们俩一回头儿，爷爷攥着旱烟袋的手就会举起来，烟荷包从烟袋杆儿上垂下来，来回来去的晃悠着。

    直到陆军璞他们俩快走到村子西头儿的时候儿，再回过头儿来看，爷爷的身影还站在那里。到了村西头儿，就该往南走了。陆军璞他们俩回过身儿，举起手来使劲儿地挥舞着，希望爷爷还能看见他们俩。 

    肩膀儿上的口袋好像越来越沉，压得脖子上的大筋都有点儿疼。他们俩把两个口袋，一会儿在怀里抱着，一会儿在胳肢窝下边儿夹着，一会儿又搭在肩膀儿上，一会儿又互相换换。反正就是不停地来回倒腾着，好不容易才算倒腾到了东高地。也不知道口袋里的白菜捯腾掉了多少白菜叶子，也不知道口袋里的白薯捯腾掉了多少白薯皮。

    他们来到了东高地商场，陆军璞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柜台里边儿的水清姨。他们走到了水清姨的柜台前边儿，陆军璞转达了爷爷对水清姨的谢意，又向水清姨介绍了项骏泽。水清姨看着项骏泽说：“见过，见过。”

    水清姨一直看着陆军璞乐，陆军璞也一直看着水清姨乐。水清姨是南方人，长得就像怹的名字，山水清泉般的文静和秀丽。要是搁在当今的年代，陆军璞真想亲吻一下儿水清姨春溪嫩水般的脸颊。

    这时，项骏泽问水清姨：“水清姨，这两袋子是白薯和白菜，搁哪儿呀？别老让我们俩这么扛着啊。”水清姨笑了笑，跟项骏泽说：“你看我，净顾了看璞儿穿军装的样子了，让你们扛着东西在这儿站着。”陆军璞说：“我都忘了我还扛着一袋子白薯了。”

    水清姨说：“我带你们去休息室。”水清姨和另一个女售货员打了一个招呼，让怹帮着照看一下儿柜台，就领着他们俩往售货员的休息室走。

    边走水清姨边跟陆军璞说：“璞儿，你穿上军装真好看，让我想起了你杨叔叔当兵的时候儿了。那时候儿他也是像你这么瘦，这么高，这么帅气。”陆军璞说：“我杨叔叔是军官，我还没戴上领章帽徽哪，怎么能跟我杨叔叔比呀。我见过杨叔叔过去穿军装的相片，真精神。”

    到了休息室，陆军璞和项骏泽把口袋放到地上，立马儿像是放下来千斤重担，“真是远路无轻载啊。”陆军璞随口儿说了一句。“百步无轻担，何况你们俩走了这么远的道儿哪。压疼了吧？”水清姨说着，捏了两下儿陆军璞的肩膀儿。

    水清姨让他们俩坐在长椅上歇一会儿，要给他们倒口水喝，被他们俩谢绝了。陆军璞四下里看了看这间休息室，这间休息室好熟悉呀。陆军璞小时候儿就来过这间休息室，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就因为这间休息室还是老样子，它勾起了陆军璞心里的一桩往事。那是发生在国家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的一件事，那是发生在陆军璞还没上小学时候儿的一件事，那是陆军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