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星语】白云飞 | 作者伴月星

紫雨轩书院2017 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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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

伴月星

这些日子脑子不怎么灵光了，不爱聊天，不想聚会，甚至昔日爱吃的美食都觉着无味，闲下来只想静静地发呆。长姐突然离去的这一个多月，我依然觉着是在梦中，脑子里闪现的还都是她年轻时的音容笑貌。思亲常望白云飞，想见音容空有泪，向亲人，梦中再诉说，我不怕。

与大姐相差十六岁，她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不明白她出嫁时为什么要哭。假期最开心的事就是到大姐的新家，她带着我看电影，做好吃的，甚至帮我洗澡。接下来有了小我十岁的外甥女，有了小玩伴，虽然也有小小的失落，从“小宠”变成了“小长辈”，但是那时抱着“唇红齿白”的大外甥女，也是爱不释手。后来上学，远嫁他乡，与大姐在一起时间最多的一次是我生儿子坐月子期间，大姐在郑州陪伴了几天，当时由于剖宫产，身体恢复得慢，大姐着急我的奶水不足，和婆婆一起想办法给我炖汤补身体，还教我怎么带孩子，一些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姐说过，她养俩孩子也没我养一个费劲。的确是啊，直到儿子去年考上大学的这十九年里，回去与亲人们团聚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孩子小的时候怕生病，大了学习任务重没有时间。去年一场新冠疫情打乱了原定高考结束后回去的计划，好不容易春节低风险地区可以自由流动，于是，农历三十下午决定初二一家人开车回去，想着给哥哥姐姐们个惊喜，就没有打电话，往年都是三十晚上给她们打电话拜年的。没想到，初二早晨冒着大雾开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车，到了家里刚坐下，三姐说：“告诉你，别着急，大姐住院了。”一句话，瞬间泪崩！然后顾不上饥饿疲惫，到医院看望要转院的大姐，上救护车前，俯在大姐耳畔轻声呼唤，她还努力地睁开眼睛寻找，如果我知道这声呼唤是大姐最后能听见的，我一定不放她走，哪怕再多说几句，告诉她我的想念，告诉她不要害怕......

正月十八再次返回时，大姐依然在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和外甥女在医院外守护的几天里期待能有奇迹发生。然而，上天并没有垂怜，二十二的凌晨，那一天惊蛰，万物有了生机，大姐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懊悔和歉疚的是这一生还没有好好陪伴，亲人就匆匆离世。在所有的离别中，亲人的逝去会让人更加地迷茫与绝望，看到曾经熟悉的生命走到尽头，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再次浮上心头。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生命是顽强的，也是脆弱的。

走过阴霾的三月，已是人间四月天，满树繁花，春光无限，给天堂的亲人送上美丽的鲜花，愿梦境中是相逢的喜悦，而不是泪湿枕巾。

202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