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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那村,那人

 昵称45109175 2021-04-18



有人告诉我,很多地方,很多人,一辈子只能遇见一次,擦肩而过就是杳然一生。

此刻,窗外夜雨淅沥,檐滴走心。我告诉自己,那个离天堂最近、而坠落凡尘的仙境,那个浑身英气、而眼眸里闪着希望之光的藏族小伙,于我,将会不仅止于初见。

那村,叫索松。

这是个西藏林芝境内游客比较少去的小村落,位于雅鲁藏布大峡谷内。

清明,是去郊外踏青的时节。而我这个浙东女子,却一脚踏到“塞外小江南”——林芝的索松村来了。


如果说,暮春时节的林芝,是令人沉醉的人间天堂,那么,索松便收录了这天堂里最美的景致。这里还是观看“中国十大名山”之首的南迦巴瓦全貌的最佳之地。

站在索松村的山崖上,脚下是雅鲁藏布大峡谷,夹岸高山雄峰危峙,鬼斧神工,谷底激流猛浪若奔,龙吟虎啸;抬头是南迦巴瓦雪山,云雾缭绕而雄伟壮观;身后是藏式村舍民居,散落在绚烂的桃树间,如梦似幻。

此时,雅鲁藏布江边一片片的桃树已然盛开,雪山映照下,漫山遍野、屋前村后,绽放的桃花,如大海波涛般,一浪又一浪,气势磅礴。


索松村的桃树,几乎都是上了年龄、甚至已是千年的野生桃树,树根粗壮,树高花繁,极富灵气。如果说江南的湖畔岸桃娇嫩如小家碧玉,那么雅鲁藏布江边的桃树,恰似带着一抹醉人高原红的藏族姑娘,散发着健康而略带野性的勃然的生命力,在那样艰难的生存环境下张扬着昂然的姿态。有的根如虬爪在石罅间怒张,有的枝若枯藤斑驳陆离,但仍满树繁花、恣意开放,以怒放的生命姿态虔诚地膜拜在雪山之神的膝下。

是呀,在索松村民的心里,南迦巴瓦就是守护着他们世世代代安宁的神圣之山啊!

在这仙境一般的所在,在这天神共融的庄严里,哪怕是来自小桥流水的婉约江南的女子,也会油然着一袭印满格桑花的藏袍,依偎在千年古桃的倔强和灿烂里,化作索松最美的春意......

那人,叫洛桑。

这是个土生土长的90后索松村藏民。

见到洛桑时,他正站在桃林的山崖边。


伟岸的身躯,坚毅的神态,猩红的藏袍,黑亮的靴子,左脚弓步雄居在嶙峋的山岩上,右手按在腰间的藏刀上,目光远眺,神情肃穆。仿佛踞守在崖顶蓄势待发的雄鹰,又似一尊凝固的雕像,抑或就是山巅的一棵历经风雨沧桑的千年野桃树,或者本来更像一块突兀于冰川的亘古顽石,透着“山高我为峰”的自信、沉静、执着、刚毅。他的身后,触手可及的南迦巴瓦,以简洁流畅的山脊线条、晶莹剔透的壁立背景,衬出这藏族小伙的特有的气质。

眼前的这一切,分明是一幅大师笔下灵动的画面,镶嵌在天地画框之中,天、地、人浑成一体。

洛桑能说一口较为流利的汉语。他说,那是在大理野战部队当了两年义务兵的成果。

“当时去部队时,原是希望当一名边关战士,握着枪守边哨,多带劲啊。”他呵呵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小伙子与我坐在桃林里自家的麦田边,接着唠嗑。

复员回到家乡后,洛桑承包了村里的三十亩田地,小麦、青稞、菜籽油,轮番年种。他去年收了青稞后,今年便种了小麦。

“现在,来索松的游客多起来了,带动了村里的旅游经济。只是,我们地里的粮食也受到了影响,因为有些游客,会进到我们种着庄稼的地里拍照,不管不顾地在地里到处跑。你看,今年我们在这桃树周围种的麦苗,估计只能有百分之四十的收成了。”洛桑的眼里,飘过一丝遗憾。

“对我们来说,粮食是最重要的。每年,我都会在家里囤上好些。因为,一旦国家召唤,我便会即刻重返部队,保家卫国,是男人的责任。给家里准备了足够的粮食,我到哪儿都会安心了呢,呵呵。”

眼望着雪山的洛桑,喃喃地说着。他的话音轻轻的,但却像锤击般,震荡着我的心口。这就是一个西藏普通小伙最美的心声,最真的承诺啊!

洛桑打开手机,给我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这是我儿子,一岁多了呢!”

照片上,洛桑怀里抱着胖娃。娃笑着,年轻的爹爹也笑着。男人那眼里溢满的慈爱,暖暖地撒在胖娃的身上。原来,很man的男人,这抱娃的姿势,也可以这样迷人的呀......

太阳终于冲破云层,把温柔的阳光,照射在苍劲的雪山上,照射在这桃花村落的盛世美颜上,照射在麦田边黝黑而发亮的索松小伙的脸上。

“藏族人没有姓,我叫洛桑!”

风过处,袅袅余音,回荡在索松村的满树繁花间,回荡在雅鲁藏布峡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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