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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逆父”出版自白书:我只养儿子到18岁

 木香草堂 2021-04-19

韩羽出生在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庭,然而她先天性失聪,不到5岁又失去了父亲。不过,遭受了这些打击,她10年后却作为特邀嘉宾春风满面地坐在了《实话实说》的演播大厅里……是母亲——孩子的首席教师,教会了她看见了声音、教会了她人生拼搏和奋斗的基础。本书就是韩羽的母亲记录下一个单亲家庭的聋哑儿16年的成长历程。它精选于母亲为孩子所写的几百万字的日记。这些日记解答了孩子成长道路上,几乎能遇到的所有问题。

中国第一“逆父”出版自白书:我只养儿子到18岁

一位教育学硕士在儿子13岁时把他领出校门;在儿子18岁时把他赶出家门。有人说他疯了,但他在与儿子进行数年的求生与求学的拉锯战后,终于儿子独立了。父子俩的生活目前仍苦乐参半,未来充满悬念,但这个不美满的结局可能给读者的启示更多……

少年退学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海南,初秋的一个下午,晴。老师打电话让我马上到学校。我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路上都在考虑该说什么。想着想着就烦了,我们当家长的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动不动就被老师召来唤去?

我和老师打过招呼后场面就僵住了,双方都在端着。老师等我承认家教不严,教子无方,似乎在等我求情许诺三番后再酌情拿捏。我心里直搓火,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当家长的必须听从老师的传唤,可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我这不是也来了吗?此时我感受到的不仅是教育学者的耻辱,更是一个家长的耻辱,一个普通人的耻辱。

老师只是说她横竖教不了这个孩子,让我带到校方发落,另请高明。我当时真想质问她:“子轩是以全校拔尖的入学成绩进到这所省级重点学校,进到你的班来,怎么半年就变成这样子?就算家长有责任,老师就一点责任没有?这样的学生你教不了,你们想教什么样的学生?”我明白了我此时扮演的角色,我是她传来的,她今天传我来是要拿我找到某种感觉。面对此情此景,除了调整心态低头当一回孙子,我估计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我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你学过教育学,听说过一句教育名言吗?——只有不好的老师,没有不好的学生!”说罢,没等她下逐客令,我拉起孩子的手就走,一走就没有再回头。

我对退学事件负直接责任,但我当时的选择经历了一个过程,并不是一时冲动。事件发生前,他母亲曾被传到学校多次,每次都带回满腹牢骚跟我吵架,抱怨我从不去学校见老师。终于有一次,她说再也不去学校了,她受不了这份难堪。我因此郑重向子轩出示了黄牌,如果再让老师把家长传到学校,立即退学没商量。当时我向他交代清楚了我将采取的行动以及种种后果。他做了保证和检讨,游戏规则就这样定了。打这以后,我们的心都悬着,子轩老实了一阵子,终于又滋事了。

作为当事人,子轩已到了知道后果的年龄。在他领红牌的一刻我们都没有感到突然。

成了网吧的“腕儿”

子轩退学后,一直在家里面呆着。出了校门,只能在家学习了。我帮他制定一个学习计划,坐镇家中盯着。我知道这不是个好办法,但这不是做文章,眼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管不了许多了。

一次,我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四处兜风,无意中看见一个乒乓球馆就进去了,这一去不要紧,以后他天天都要去。刚好,那个球馆有曾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小教练,正在招生。我给他报了名。我没想过将来指望他吃这碗饭,就他当时的状态,找个正经事让他做,至少可以避免他在外面学坏。后来我认识了武汉体院一位有名的教练,我决定将儿子送到教练那儿练球去。我给儿子买好了飞机票,让他一个人去。儿子问我:“体校在哪儿?”我说:“鼻子底下有张嘴,你不会自己问吗?”13岁的子轩背着旅行包只身登上飞机,自己去了几千里外的武汉。

竞技运动是游戏,又是名利赌场,如果一个家长仅仅只是从追求名利的动机出发,这个家长也许是在做世界上最愚蠢的投资生意。我看重的是竞技运动过程冲击极限的经历,看重公平竞争的游戏精神,我知道子轩会以失败告终,但我希望他能尽可能冲得更高一些,冲到自己的极限就满足了。出乎我的意料,子轩的运动生涯不到两年就结束了。小轩跟着教练训练了两年后不想打球了,因为老当板凳队员,他渐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子轩回来后,跟着母亲去了出生地兰州,在一所私立寄宿学校读初中二年级。但只上了一个学期他就上不下去了,毕竟他已“出队”了两年。小轩又从学校退学回到了海南。子轩一回到家我就问他,你打算以后靠什么吃饭。他的反应是一脸茫然。回答说,没想过。我想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我甚至连天窗在哪儿都不知道。

子轩终于发现了做梦都想去的地方——网吧。严格的教育不结正果,倒发展出他干特工的才能,他在我眼皮底下巧妙地运筹了上网费用和时间,等我发现时,他已成了附近街头网吧里的“腕儿”。子轩只玩MUD,他极力解释MUD的种种好处,他说这是电脑玩家的顶级游戏,他的网上玩伴都是北大、清华、华工的大学生和研究生。我也考虑过MUD游戏将对孩子产生的影响。与同龄人相比,他也许失去了不少,但也得到了许多,比如说泡网吧,至少他比他的老师先进入网络数字化时代,至少他在BBS上发表的“大作”比学校里的作文训练瞪着眼睛说瞎话说假话要强。

被我“踢”出家

1999年初,44岁时我作为北漂一族漂到了北京。我把户口、工职、退休金、医疗保障种种保票都抛在身后。

我工资虽不高,但供子轩吃饭读书不成问题。我开始带他拜师。我将儿子拜托给一位多年前的棋友、如今已卓有成就的量子物理学家。物理学家每周给儿子上两次数学课。为子轩补习数学是我的主意,我认为数学是思维的体操,它能培养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然而只训练了一个月就停了,子轩认为自己不是那块料。虽然我老早就告诉儿子,成人之后自食其力。但小轩一直认为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往心里去。1999年11月8日,是小轩18岁生日,我郑重其事地对儿子说:“我只养你到18岁,从明天起,你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吧。”

这让子轩恐慌和措手不及。他极不情愿地从我那里搬出来,在外面租了间小屋。他硬着头皮外出找工作,但处处碰壁。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每天只以方便面充饥。对此,我不闻不问。

吃了半个月方便面,实在挺不下去了,子轩跑到烟台找奶奶求助。姑姑和奶奶将他送进烟台一所高校自费学外语。我趁休假赶回烟台把他领回了北京。我将他介绍到一家平面设计公司拜师学艺,学徒期间公司不支付工资。我每个月借给他1000元。

子轩在平面设计公司学艺进步很快,也许这是当年玩网络游戏的意外收获。只学了半年,他就能独立干活儿了。没文凭,没资历,没名气,小轩的路走得很艰难。有一段时间,他一直揽不到活儿干,没钱吃饭,没钱交房租。但这一次,他没有逃跑,也没去向我借钱,他到一家礼品店打工,活儿很累,一个月才挣600元,但子轩毕竟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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