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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原风景(二)

 徐闻校园文学 2021-04-19

上个星期回老家的时候,儿子玩得很开心,他用浇水给青椒的水瓢在田沟里开船,来来回回地走,弄得满身都是泥水,还要亲自浇水给青椒,脚底被土块硌得生疼,在田垄上站不稳。看见有小孩扛着竹竿去钓鱼,也嚷嚷着去捉鱼等。看到他这么开心,我既开心,又感到心酸。当我们离开故土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远离了故土,他们不知道季节的变化,不知道蔬菜的名字,不知道河流、小溪的乐趣,更不知道爬树捉知了的惊喜。他们会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但他们没有见过白鹅的样子。他看过《让路给小鸭子》这本书,但他没有经历过跟着小鸭子走路去小溪边玩的情景。更不用说去捉萤火虫,养小鱼,掏麻雀窝这些精彩的故事了。

星期日,天气终于放晴了。父亲打来电话,说村里的戏班子来了,今天宰鸡拜神,两个大大的本地鸡,一定要来。我本想说,我上个星期才去了,他已经把电话放下。我们赶快吃早餐,然后回家。来到路口,村里的恒伯说,你爸早就拜神了,两个本地鸡,很肥。大家都知道他拜神的鸡很肥,如果不来的话,他肯定很失望的吧。

儿子一来到,就丢开我们去玩他的了。我打开装着肥鸡的篮子,看着那冒油的黄皮鸡,忍不住,拿起鸡肠子、鸡血吃了起来。一人独吃也不好,我分了些给许先生。呵呵。妈妈还做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妈妈不停叫我吃鸡肉,她说,这鸡太肥了,那肠子像蜻蜓的肠子那么小,总是油。我们吃得满嘴是油,让减肥见鬼去吧。

刚吃饱不久,叔叔又打电话来,要去他家里坐坐,顺便吃点酒。我们去了,他的客人多,饭菜更丰盛。姑姑和表妹、表弟也来了。甚是热闹。吃饭时,拉家常,讲起一些人和事情,分分合合,大家倒也看得开了。我跟奶奶讲起,我查到爷爷当民师时的档案,奶奶感慨说:“只是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叔叔说找到了,大家仔细看手机里的照片,那是年轻时的爷爷,很有书生卷气。梅姑说,有一年我回家,耀子(叔叔的儿子)拿一张照片来问我,这是不是爷爷?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不认识爷爷,拿相片来问我,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爷爷离开我们快30年了吧。我记得那是我读一年级的时候,学校还有人来送花圈呢。


这里曾经是一片樟树林,农忙时节,我们在这里歇息。树荫浓茂,凉风习习,樟树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走累了的人们在树下歇脚,老水牛在东边闭目反刍,我们这些小孩子坐在树枝上荡秋千,摘下樟树籽打野战。最有吸引力的是卖豆腐的人来了,那清甜可口的豆腐,对干了一天活,流了一天汗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上天恩赐的佳肴。几碗豆腐倒下肚子,用草帽盖住脸,在树下安稳地睡一觉,就算是帝皇来也不醒了。卖豆腐的走了,卖冰棍的人来了,这可是我们小孩的最爱,团团围住卖冰棍的人,几双黑乎乎的小手伸向那个小冰柜,争先恐后买吃的。没有钱的赶快跑回家或稻田,向大人要钱,有钱的拿着冰条呵赤呵赤地吃。三岁的弟弟拿着冰棍,冰棍散发出冷气,他不敢吃,我叫他吃呀吃呀,冰都化了。他说,不敢吃,太烫了,还冒气呢。逗得我们大笑。


席慕容说,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这棵树很老了。它安静地站在村口,在阳光下,散发着生命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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