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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督军陆洪涛：从晚清悍将到众叛亲离的末路 民国初年，督军是个十分风光，十分厉害的角色。只要此人一出场，别的土豪就吓尿了！那时，督军不仅掌握一省军政大权，有些督军还出身行伍，杀人如麻，非常凶悍。难怪的土豪们都要退避三舍。 当，的甘肃督军陆洪涛，就是这类督军的代表人物。他从晚清悍将，苦心经营，一步步坐到了甘肃督军的宝座。谁知，最后在众叛亲离中凄惨逃离甘肃。 1.北洋老班底，一到甘肃就遭受排挤 晚清到民国，甘肃是保守势力的大本营。清帝退位诏书发布后，甘肃才宣布共和，是最后一个宣布共和的省份，而且在镇压陕西大汉军政府的民军中不遗余力。这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陆洪涛。 其实，陆洪涛并不是真正的甘肃实力派。在晚清的甘肃军队的系统中，他是遭受排挤的人物，根本原因就是陆洪涛是北洋系统的人，和甘肃地方实力派格格不入。 那么，问题来了，遭受甘肃地方实力派排挤的陆洪涛，为何还能登上甘肃督军的宝座呢？ 这就要说，陆洪涛的脑子好使，加上运气好了！ 陆洪涛（1866年——1927年），字仙槎，号镜波，徐州铜山县人。生于清同治五年七月二十九日（公历1866年9月7日），卒于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8月31日），终年61岁。他的家乡虽然是徐州铜山县人，但他的事迹中，却很少提及他家乡的具体乡镇。人们推测，这或许和他的家庭有关。 陆家是由文转武的家庭。他的父亲陆逢春，虽然是个文人，但在镇压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和捻军运动中，他征捻有功，获得了不少机遇。 19岁时，陆洪涛考入天津武备学堂炮科学习，他的同学有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等人，这个关系网，也是他能走上甘肃督军的重要的助力，研究陆洪涛，必须重视研究他的关系网。 1891年，陆洪涛从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分派到当甘肃见习军官。从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他的身上就被打上了，洋务派的烙印，而且是北洋一系。自然受到各个地方实力派的排挤。 这不，陆洪涛到甘肃当了个见习军官，居然受到了陕甘总督的打压。时任陕甘总督的杨昌浚，对陆洪涛看不上，闲置不用。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陕甘总督打压一个见习军官呢？ 这里面恐怕是甘肃地方实力派排挤的缘故了。 2.新疆巡抚陶模，给了他一个关键的机会 既然甘肃不用，那就另投他处了。于是，陆洪涛跑到新疆，投奔了新疆巡抚陶模。 陶模字方之，一字子方，秀水(今嘉兴)人。清同治七年(1868)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初任甘肃文县、皋兰知县，光绪元年(1875年)冬任秦州知州。十年署甘肃按察使，次年擢直隶按察使。十四年迁陕西布政使，护理陕西巡抚。十七年迁新疆巡抚，后署陕甘总督。二十六年调两广总督。陶模长期在西北为官，自知县至总督30余年，尤以治理西北边疆政绩最著。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在广州病逝，赠太子少保，谥勤肃。 对于收留了他的陶模，陆洪涛感激得不得了。后来，他当上甘肃督军后，陆洪涛专门给陶模出了套文集《陶勤肃公奏牍遗稿》，出版人署名为：门人陆洪涛。可见，陆洪涛虽然出生行伍，但却是个很感恩的人，也比较重视忠孝。而这部书，也是如今研究西北边疆问题的重要文献之一。 陶模调任陕甘总督后，陆洪涛也跟着陶模来到甘肃。晚清，改革正在缓慢进行，从武备学堂毕业的陆洪涛，自然也被人们所看重。1897年，陶模任命他为洋炮队正教习。这算是，在甘军中有了一席之地。清末，甘军是一支特殊的力量，在维护西北地方稳定，在保卫西北边疆安宁中，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时候，董福祥所统帅的甘军主力，正在北京，以武卫右军之名，担任京师的卫戍任务，后来同八国联军进行了血战。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十月，《马关条约》签订后，清政府用袁世凯代替了胡橘棻。由此，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编练北洋新军。一代枭雄，就此开启了风云生涯。北洋新军就此登场了。 3.陆洪涛率部，参加甘肃历史上首次大规模军事演习 不过，甘肃新军则相对晚一点。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甘肃开始编练新军。第二年，陕甘总督崧蕃将督标马步九营、旗改为常备军。1905年，甘肃将常备军改为新军。此时，甘肃新军马步只有两千人。这个人数有点小，连一标的编制都不行，更不要说改成镇协了。不过，对陆洪涛而言，却有了一个举足轻重的机会。 1905年，升允任陕甘总督，再次挑选人手，将原先的等常备军，编成三营，称为甘肃新军第一标。尽管称为新军，但骨子里依旧是旧军，训练也很缺乏。允升任命陆洪涛为步兵第一标第一营管带。这样，陆洪涛才算是有了起家的班底。陆洪涛采用新式方法，操练部属，治军严明，效果非常明显，且十分注重灌输忠君思想，经常摆放着曾国藩胡林翼等人文集。 1910年，陆洪涛升任第一标统（相当于团长）。次年，陆洪涛参与的甘肃历史上第一次军事大演习。宣统三年(1911年)秋，陕甘总督长庚为实地检验甘肃新军的编练成果，令甘肃督练公所筹备新军大会操。这也是甘肃历史上，近现代化军队举行的第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 当时，演习区为：东起拱星墩，西到崔家崖、北到黄河、南到南山。攻守双方为第一标和第三标。第一标陆洪涛所部为防御部队；第三标周务学所部为攻击部队。双方的出动的兵力达3000多人。不过这次会操，比起北洋及南方各省的会操，相差很大。 这次演习从八月初开始，进行攻击和防御。据记载，大体情形如此：八月十五日，周务学部进攻陆洪涛部阵地，行至土门墩，周令一部由大路进军，一路由南路迂回。督战员质问: “迫临敌阵,为何兵分两路?"周答: “运用分合全击的战术，以摧毁敌阵。”督战员予以肯定。其后双方在土门墩、崔家崖之间鏖战,胜负难分。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分胜负。陕甘总督长庚以“防御有法,攻击得力”的评语，未待决胜，奖励双方，随结束大会操。可见，陆洪涛的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4，东进陕西，晚清悍将陆洪涛，疯狂镇压陕西民军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很快，陕西就宣布响应革命，成立陕西大汉军政府。这件事使清廷大为恐慌，命令甘肃方面，组织人马，东进镇压。已经卸任的前陕甘总督升允，也从西安徒步逃到了平凉。而在兰州的遗老遗少们也弹冠相庆，纷纷筹钱筹粮，准备出兵镇压陕西革命民军。 此次，东进镇压陕西革命民军的甘军，主力分为两部分，分别由马安良和陆洪涛统带，以陆洪涛所部振武军为北线，从平凉出击；以马安良为南线，从天水出击。 这次镇压陕西革命军的作战，是陆洪涛的成名之战。 出发之前，陆洪涛对振武军所部进行了整顿。这是陆洪涛的嫡系，军官多是武备学堂毕业生组成，有“新军”之称，战斗力较强。他们不仅补充各种枪械，而且对于革命党嫌疑的军官进行清除。当时，振武军第一营管带阎云鹏和革命党有联系，陆洪涛逼死第一营管带，将第一营解散，人员安插到其他各营。 陆洪涛所部由泾川进攻陕西。此时，陕西的革命军多是未经训练的学生和农民，以及一部分新军队伍，训练不足，军械装备更差。整体实力远远不如陆洪涛所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激情。 11月，陆洪涛所部攻陷长武，俘虏了陕西民军管带石得胜。陆洪涛将其残忍斩杀，并悬首城门示众。接着，攻占彬县。陕西民军苟占彪等部奋力反击，击败陆洪涛所部，重夺邠州。不料，陕西民军在冉店桥同陆洪涛振武军作战失利，苟占彪被俘后遇害。后陕西民军派向紫山所部同陆洪涛对峙，向紫山多次击败陆洪涛。可是，清军援军到来，陆洪涛所部迂回包抄，陕西民军大溃，向紫山在突围中战死。陆洪涛所部，极其凶残地填尸过河，再占长武，逼近永寿。 永寿之战，陕西民军邱彦标所部，拼死抵抗，八千人死伤七千余，最后不得不撤退，永寿失守。此时，长安城只剩下了乾州一道屏障。双方展开惨烈的乾州攻防战，陆洪涛所部绕道攻占礼泉，直逼咸阳，西安即将不保。 此战，此战陆洪涛表现了典型的悍将风格，攻势凌厉，残忍好杀，能攻善守。对于陆洪涛所部的功绩，督办陕西军务的升允，曾经向清政府为他请功。而陆洪涛曾表示将在10天之后，攻占西安。 不过，1912年2月12日，末代皇帝溥仪发布退位诏书，在陕西的甘军所部，虽然分为两派。但在三月份，甘肃承认共和的通电下，袁世凯的命令下，陆洪涛等部撤回甘肃境内。 此战，陆洪涛获得悍将头衔，在甘肃政坛上正式亮相了，引发各路人马的关注。为他后来就任甘肃督军，打下了基础。 5.抢先一步，陆洪涛控制了兰州城 1913年5月，袁世凯任命陆洪涛为凉州镇总兵，这算是有了地盘，也在北洋政府中挂上了号。此时的甘肃大局上，陆洪涛还说不了话，因为一把手是袁世凯的亲信张广建。很快他就有了一个机会。 张广建在甘肃大力扶持亲信，打压甘肃八镇地方实力派。兰州城内流传一句话：“早上会说的安徽话，下午就有洋刀跨。1915年春天，张广建的亲信陇东镇守使吴中英，所部发生兵变。张不得不将陆洪涛被调任陇东镇守使同时统领壮凯军。 陆洪涛虽然思想陈旧，但治军还是有一定的方法。在陇东时，他管理军队比较严，很少扰民，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绅士的认可。这成为他，后来担任甘肃督军的一个有利条件。 1920年，张广建垮台后，陆洪涛和马福祥成为督军的热门人选。结果，陆洪涛会造势，不仅得到了陇东地方实力和绅士的拥戴，也得到了在北京的甘肃人士的拥戴。他的行动速度更快，从平凉派出一营步兵和一个机关枪连，强行进入兰州控制住了局面。然后，陆洪涛才进兰州城。 此时，兰州城内局势依然非常紧张，各地镇守使宠宠欲动，地方绅士更是害怕战乱四起，战火伤及民众。于是，在各方面的调停下，陆洪涛和甘肃各地镇守使达成一致，算是维护了表面上的安宁。 北洋政府内部直皖奉三派也各有手段。民国大书法家潘龄皋被吴佩孚推荐为甘肃省长，而陆洪涛则为段祺瑞推荐任命为甘肃督军，这又引发暗斗，最后，陆洪涛和甘肃士绅联合，轰走了潘龄皋。（详见本人文章《民国大书法家潘龄皋离开甘肃真相：遭军阀和兰州地方绅士联手围攻》） 陆洪涛出身行伍，治理地方没有多少成效，管理部署也还是忠君的老一套。很快，他的部下就学着陆洪涛起家的样子，联合行动，开始逼宫了。 6.众叛亲离，李长清步步紧逼，陆洪涛瘫痪了 北宋初年，赵匡胤当了皇帝后，使出一招叫“杯酒释兵权”，用荣华富贵，换取了部下们的兵权，避免了部下们再来个黄袍加身。陆洪涛当了督军后，却没有想办法控制部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长清张兆钾等人逼宫。 张兆钾对陆洪涛很不满。张是陆洪涛的亲信，是接替陆洪涛，任陇东镇守使的，也是陆洪涛掌控陇东的重要人物。谁知，张兆钾却背叛了陆洪涛。这也不难理解，有陆洪涛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想当督军。张兆钾不满陆洪涛任用私人，将政务厅长和电政监督交给了陆洪涛的亲戚。于是，两人反目成仇。张兆钾开始自立，在陇东成立讲武堂，私自购买军火，暗中派人去拜访，直系曹锟、吴佩孚等人，这摆明了另投他家了。 这还不算，张兆钾和陆洪涛的亲信甘肃陆军第一师第一团的李长清相互勾结起来，两人相互许诺，张兆钾担任甘肃督军后，李长清出任陇东镇守使。不料，张兆钾存有私心，想把自己的儿子扶上陇东镇守使的位置。 这引发了李长清的不满。于是，李长清又和黄德贵（第二团团长）合作，想把陆洪涛赶下去。谁知，黄德贵是坚决反对。于是李长清决定先除掉黄德贵。这就是后来李长清、黄德贵之变的原由。 陆洪涛听到李长清的行动后，又急又气，结果中风瘫痪了。 在这种情形下，陆洪涛决定辞去甘肃督军一职。很快，北洋政府任命西北边防督办冯玉祥兼任甘肃军务善后事宜，陆洪涛任省长。此时，李长清、张兆钾步步紧逼。无奈之中，陆洪涛只好先打发妻子去天津。
黄德贵比较忠心，为防备李长清，亲自护送陆洪涛的妻子出城。可是，李长清却趁着黄德贵不在，包围了黄德贵部，把他们给缴械了。此时，李长清更加跋扈，陆洪涛对此无可奈何，只好赶紧让出了甘肃陆军第一师师长的职务，以求平安。 随即，陆洪涛就赶紧离开了甘肃，前往天津了。在半路上他给北洋政府和冯玉祥发了电报，说了事情原委。陆洪涛凑够晚清悍将，到众叛亲离的末路，也不过十余年而已。 这几个时间节点，是陆洪涛人生中重要转折点：1922年5月，陆洪涛正式任命为甘肃督军。7月又被任命肃武将军。1924年3月，陆兼甘肃省省长之职。这一年，陆洪涛将省防军改为甘肃陆军第一师，自任师长。 7.陆洪涛还是甘肃第一辆汽车的主人 百年前的 1921年夏天，一辆小汽车，在长途跋涉了一个月后，终于开进了兰州城。这是甘肃的第一辆小汽。他的主人就是陆洪涛。 三十天，约两千公里的行程，平均每天跑七八十公里，这速度，着实不算快。还比不过，唐代的八百里加急。一百年后，人们从北京到兰州，最多只需要两天。沿着高速公路，每天轻松跑七八百公里，不算啥。从一个月到两天！
百年间，车速在飞速提升，时代也飞速变化。古老的兰州，也从闭塞，落后的城市，发展为现代大都市。如今，满大街的汽车，人们再也不像，百年前，那样对汽车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新鲜。 陆洪涛的这辆小汽车是董士恩送来的。董士恩是陆洪涛的亲弟弟，从小过继给他人。故而，姓董。对于他弟弟送来这样的礼物，陆洪涛自然很有面子。这在兰州城里算是头一份。这辆小汽车也是甘肃第一辆汽车。 这辆小汽车，引爆了兰州城，大街上有人围观，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虽然在十年前，也有几辆辆小汽车，从中亚沿着丝绸之路，开到了兰州。那毕竟是洋人的车。这辆车就不一样了。它是甘肃督军陆洪涛的弟弟董士恩送给督军的礼物，是甘肃人的第一辆汽车。 “汽车如老虎，莫走当中道；若走当中道，死了无告处！”督军府这辆汽车可是头铁老虎，路上跑起来，可不像马车，那样慢慢悠悠的。汽车的速度快，冲击力大，轻易招惹不得。走在道当中，被车撞死了，死了无告处。尽管如此，每天还有不少人，守在甘肃省政府门口，看个究竟！
有些人就受到启发。既然汽车速度快，搞一个汽车运输业务，岂不是更好。既能解决人们往来不便的问题，也能赚钱，岂不美哉。第二年，甘肃一些头面人物陆洪涛、林锡光等，就筹划发起了陇右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准备招股购车，大干一场。可惜，这个设想，最终因战乱的缘故，没能实现。 尽管这个构想没有实现，但给人们带来观念上的冲击，却一天天在加深。四年后，冯玉祥部就在西兰公路上开展了客运业务。汽车就这样，一步步改变了这块古老的土地。这是后话了。我们继续说陆洪涛。
陆洪涛担任甘肃督军5年，基本上没有什么政绩，甚至将鸦片种植合法化，推出烟亩罚款，维持政府运转，还设置银元局，制造了砂板银元。在他任上，甘肃有了属于甘肃省自己的第一辆小汽车。此外，他拨款十万，支持刘尔炘整修五泉山。好在他还是维持了甘肃政局的稳定，让甘肃避免了战乱。 1927年8月，陆洪涛病死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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