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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由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骑兵，堪称中世纪最令人恐怖的部队，他们不仅擅长打攻坚战，并且每每都能以少胜多，故而能使仅有数百万人口的蒙古，在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征服大半个欧亚大陆。不过，金朝末年有一位猛将，曾率领400人大破8000名蒙古铁骑，一举击碎蒙古骑兵天下无敌的神话。这位不世出的猛将，便是金朝最后的“顶梁柱”完颜陈和尚。 01 九死一生 完颜陈和尚，汉文名完颜彝，出身金朝皇族，其父完颜乞哥官至同知阶州军事，在金章宗年间的宋金战争中捐躯，当时年纪尚幼的完颜陈和尚随后跟随寡母搬回老家丰州（故址在今呼和浩特市东南）居住。丰州是塞外的军事重镇，在蒙金战争中被蒙古军队攻陷，当时才20多岁的完颜陈和尚成为俘虏，时在金宣宗贞佑元年（1213年）。 蒙金战争要图 完颜陈和尚虽然沦为战俘，但由于身材健壮、胆气雄豪而受到蒙古大将的赏识，被后者留在身边做侍卫。不过，在目睹蒙古军队的种种暴行后，完颜陈和尚非但不愿为敌军效力，并且还立下驱逐蒙古、光复河山的志向。为此，完颜陈和尚借口探望母亲，与族兄完颜斜烈一起携母南逃，一路上历尽艰难险阻，最终顺利到达开封（注：金宣宗为躲避蒙军进攻，将都城由中都迁往开封）。 金宣宗对完颜斜烈兄弟千里投效的行为甚是喜悦，加之他们都出身皇族，因而更加器重不已。不久，完颜斜烈被任命为行寿州、泗州元帅府事，完颜陈和尚则官拜宣差提控，与族兄一起镇守淮南、防御南宋。在镇守期间，完颜陈和尚在参与军政事务、练习武艺、研究兵法之余，还跟随名儒王渥学习中原文化，数年时间便通晓《孝经》、《论语》、《春秋》、《左氏传》，并练得一手好字。 金哀宗剧照 俗语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跟随族兄屯守方城期间，完颜陈和尚被人诬告擅自杀害属官、拥兵自重，有不轨之心。据此，台谏官上书朝廷，请求处死完颜陈和尚，但金哀宗考虑到他所犯罪行证据不足，加之念及完颜斜烈的功劳，因此便将其关进监狱等候发落。正大三年（1226年），完颜斜烈病死，金哀宗在哀伤之余下令释放完颜陈和尚，后者由此逃过一劫。 02 名震天下 完颜陈和尚跟随族兄镇守淮南多年，无论是武勇胆略还是运筹帷幄，都有远超常人的表现。正因如此，完颜陈和尚深受金哀宗的器重，出狱后不久便官拜紫微军都统，正大四年（1227年）又升任忠孝军提控。忠孝军是由回纥、乃蛮、羌浑等少数民族以及逃难的中原汉人所组成杂牌军队，不仅成员来源复杂，并且军纪败坏、战斗力很差。但在完颜陈和尚的整治下，忠孝军很快“脱胎换骨”，成为一支军纪严明、骁勇善战的劲旅。 完颜陈和尚在大昌原之战中击溃蒙古 正大五年（1128年）正月，完颜陈和尚指挥的忠孝军，打出生平第一次也是最漂亮的一次大胜。当年，蒙古大军围困金朝军事重镇庆阳，其前锋8000人直扑大昌原（在今甘肃省宁县境内），气焰甚是嚣张。在同僚都不敢出战的情况下，完颜陈和尚亲率400名忠孝军士兵，抱着必死之心直闯敌阵，竟然将号称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杀得尸横遍野、鬼哭狼嚎，最终仅有少数残众侥幸逃生。 从金帝完颜永济时代开始，蒙古连续20多年进攻金朝，每每都是战必胜、攻必取，从来没有遭遇过像样的抵抗，但大昌原之战却使他们遭遇生平第一次大败，堪称“破天荒”。毫不夸张地说，大昌原之战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整个蒙金战局的发展，并延缓金朝灭亡的进程。战后，完颜陈和尚受到金哀宗的嘉奖，升任定远大将军、平凉府判官、世袭谋克，并被寄予防守西北的重任。 完颜陈和尚堪称金末头号名将 大昌原之战两年后（1230年），蒙古大将史天泽率领河北蒙、汉军围攻卫州，完颜陈和尚率忠孝军驰援，在城下大败敌军，并险些俘杀史天泽。次年（1231年），蒙古大将速不台率军进攻陕西，兵锋直逼潼关，完颜陈和尚亲率忠孝军救援，一举击溃敌军并追击到倒回谷，斩杀、俘获蒙军甚众。倒回谷之战结束后，完颜陈和尚又晋升为御侮中郎将，成为蒙古最为痛恨、恐惧的猛将。 03 慷慨赴死 完颜陈和尚虽然屡战屡胜，但毕竟“独木难支大厦之将倾”，由于缺乏友军有效的配合、时运不济，最终还是落得失败的结局。天兴元年（1232年）正月，蒙军统帅拖雷在钧州三峰山（今河南禹县西南）跟完颜合达、移剌蒲阿率领的金军展开决战，完颜陈和尚亦参与作战。由于适遇大雪、给养不足，加之金朝将士一路作战、疲惫不堪，因此被以逸待劳的蒙军击溃，伤亡极其惨重。 冲锋中的蒙古骑兵 三峰山之战后，移剌蒲阿被擒，完颜合达与完颜陈和尚率数百骑逃入钧州避难，但旋即遭遇敌军的围攻，城门很快失守。随后，完颜陈和尚率残众跟蒙军进行顽强的巷战，但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败。此时，完颜陈和尚自知必死无疑，但又不愿意默默无闻的死在乱军中，因此主动要求蒙军将他俘获，送到托雷帐中谈话。 托雷因为欣赏完颜陈和尚的武勇胆略，便对他进行温情攻势，希望后者能够为蒙古效力。然而，完颜陈和尚一心求死，断然拒绝托雷的劝说，并对他进行破口大骂。托雷恼羞成怒，便命人对完颜陈和尚用刑，先砍断他的四肢，然后又从口到耳割开他的脸部。但即使如此，完颜陈和尚也没有哀告求饶，而是继续痛骂托雷，直到喷血而死，终年41岁。 拖雷画像 托雷很少见过如此顽强的金朝俘虏，恨意消除后难免会心生悔意、敬佩，因此满怀悲伤地以酒洒地祝祷：“好男子，他日再生，当令我得之”（见《金史·卷一百二十三》）。完颜陈和尚遇难的消息传到开封后，金哀宗亦是悲伤不已，不仅下诏追赠他为镇南军节度使，并且塑像立褒忠庙，刻石立碑纪其事迹。作为金朝末年第一猛将，完颜陈和尚生荣死哀、名垂青史，可以说不枉在人间走一遭了。 参考书目 脱脱（元）：《金史》，中华书局1975年版。 宋濂（明）：《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版。 毕沅（清）：《续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99年版。 柯劭忞（民国）：《新元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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