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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母亲 刘国利（宁夏） 又是一年的岁末，楼房里依旧是那样温暖，我的母亲却再不能享受这种温暖。她走了，平静地走了，永远的走了。回想起这些年来和母亲共同生活的日子，心里既踏实又有一丝不安，踏实的是我做到了一个做儿女应该做到的，不安的是在照顾她晚年生活的时候，偶尔缺乏一些耐心…… 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难免会有些特权，父母给与的关爱多一点。七十年代初，我刚刚踏入学校的大门，那时正处于文革中期，国家的经济 和人民的生活水平都很低，所有商品和生活必需品都是票证供给。在那个年代的同龄人当中，家里弟兄姐妹比较多，粮食是定量供应，大多家庭的孩子是吃不饱的，我却没有这方面的经历。那个年代的孩子能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我的母亲却常常在课间为我送上几个煮鸡蛋，遭到同学的羡慕和嫉妒，为此还得到一个绰号“小地主”。“地主”这个词在那个阶级划分明确的年代是相当可怕的，为此，我就特别报怨母亲，讨厌她来学校送鸡蛋。当然，吃鸡蛋是绝对不讨厌的。我母亲是个心灵手巧的女性，织毛衣（确切的说是手套线）、做鞋子、缝制衣服包括染色等各样都干得很好，童年时左右邻舍的小姐妹大多数都受过她的指点。记得妈妈给我织了一件鸡胸领的线衣，水红色、黑色、白色搭配的特别好，我非常非常喜欢，直到把领口袖口都穿破了还舍不得扔掉。夏天戏水是孩子们的最爱，现在的惠安大街原来是排水沟渠，每逢盛夏这里就成了天然游泳池，虽然黄河水浑浊，但小伙伴们游得却非常开心。他们狗刨、自由式、扎猛子样样都会，我生性胆小，只敢在水边走走，没过肚子就不敢往深处走了，然后把头发弄湿，也装出是游泳高手。由于黄河水的含泥沙很高，湿过水的皮肤手指甲一挠就会出现一道白色痕迹，这就是父母们验证小孩子是否玩过水的法宝，处于对孩子的安全担忧，多数的小伙伴都因此受到过家长的体罚，我也不例外。母亲怕我淹死，花了好几块钱给我买了一个充气枕头，我幸福吧？当然了，可至今我还是一个旱鸭子。我有音乐的天赋，小的时候正值文革，经常跑到外面学唱革命歌曲，学会了就唱给父母听，他们也很高兴。哥哥有只口琴，平时根本不让我碰，我就偷着学吹,学会了谁都不知道.有一次哥哥他们进行口琴PK，我在一旁感觉到是露脸的时候了，他们哪里晓得我的厉害，一曲《歌唱祖国》就让这些哥哥们目瞪口呆。这是我学的第一样乐器。后来工作了，正赶上改革开放，交谊舞逐渐盛行。我到舞厅不是跳舞，而是坐在乐队旁边听他们演奏的乐曲，尤其羡慕弹琴的.那时候宁夏钢铁厂的乐队最牛，什么张大包，邹文俊，二蛋子在我眼中就像大明星似的。我开始和母亲商量买架电子琴，“你娶媳妇的钱还没攒够呢，买什么电子琴，不务正业！” 我是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妈妈妥协了。860块钱买了第一架卡西欧电子琴，高兴的几天睡不着呀，妈妈你太好了！4个月后我就和大名鼎鼎的张大包坐到了演出台上。感情的挫败使我患上了抑郁症，严重时十天半月不出门，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多少次做好饭，以她那瘦弱的身躯步行两三里路送到我的家中，每当她下楼关上门我就会失声痛哭，又没办法走出这个魔罩，就想一死了之。父亲去世后，我又和母亲生活到了一起。她看到我的精神状况如此低下，不断鼓励安慰我，为我祈祷，加上主内的弟兄姊妹从精神上和生活上的帮助，我逐步走出了低谷。这时的母亲已患上了阿尔斯海默症（老年痴呆症），开始我并没意识到这一点，常常会因为她的异常行为发脾气。我是一个爱整洁的人，母亲患病后经常会把家中搞得乱七八糟，大小便脏了床铺地面，我是一边收拾一边牢骚不断，慢慢地知道她的情况了，也就接受了。去年春天，沉降区改造,我和母亲搬到了新区的楼房，由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不得不一面打工一面照顾她的生活，上帝为我安排了一个好邻居，我不在家的时候，邻居大婶对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我深感人间的温情！惠农区今年5月份成立个小艺术团，排练时我就带上母亲，好快乐的一段时光呀，上个月母亲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为我操劳一生的妈妈安歇吧！妈妈我永远怀念您！ 【作者简介】刘国利，1962年9月生于宁夏石嘴山市，业余音乐爱好者，代表作《黄河流过宁夏川》、《园林工人之歌》、《惠农赞歌》等，其中《黄河流过宁夏川》获2020年“歌唱石嘴山”首届优秀原创作品奖。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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