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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日，有两则消息在媒体刷屏了。 先是，2月24日，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新书——《骑士团长杀人事件》在日本首发。短短几天时间，这部暌违七年的两卷本长篇新作让日本舆论炸开了锅。 书中提到了“南京大屠杀”。村上是这样写的：“关于准确的被害人数，虽然具体细节在历史学家中也有争议，但无论如何，将大量市民卷入战争并杀害的事实是无可否认的……有说法称中国人死亡人数为40万人，也有人说10万人，但40万人和10万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村上的结论是严肃的，他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无独有偶，近日，由德裔好莱坞导演克里斯蒂.里比拍摄的纪录片《钓鱼岛真相》相继在美国、中国首映。这部长约40分钟的纪录片，以西方人的视角，向世界说了句公道话：“钓鱼岛属于中国。” 不仅如此。《钓鱼岛真相》还记录了日本在侵华战争中犯下的包括南京大屠杀、731部队用中国人进行细菌实验等滔天罪行，并用旁白呼吁：日本政府应当正视历史，为战争罪行向中国人民道歉，承认钓鱼岛属于中国。 2 这回，日本右翼分子不是疯了，就是懵了。 对于村上春树的《骑士团长杀人事件》，日本右翼分子发起了抵制村上春树的活动，叫嚣：“书表达了反日情结，所以最好别看了”、“加入南京大屠杀的内容什么的，转向左翼了？别给这货诺贝尔奖”、“村上春树是想在中国卖书呢？还是想在中国的支援下拿诺贝尔奖呢？还是单纯的傻瓜呢？”…… 对于克里斯蒂.里比的《钓鱼岛真相》，大多数日本主流媒体则选择了集体失语，只有个别媒体刊发了简讯。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村上春树，还是克里斯蒂.里比，他们的创作，都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替中国政府说话，而是出于作家和艺术家的良知，出于对历史负责任的态度。 3 喜欢村上春树，缘于20年前读他的《挪威的森林》。 这部长篇爱情小说，在中国掀起了所谓的“村上现象”。美国华人学者李欧梵教授，将《挪威的森林》列为20世纪对中国影响最大的十部文学译著之一。 其实，村上春树的魅力，绝不限于《挪威的森林》这样的爱情题材。在他笔下，更难能可贵的是作为知识分子的良知和对日本侵华历史的反省。 对于日本在二战中犯下的罪行，村上春树不止一次公开进行过批判。他多次呼吁：“日本应就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中国、朝鲜半岛以及其他国家的侵略历史反复道歉，直至受害方认为，道歉已经足够。” 他在《寻羊冒险记》、《奇鸟形状录》等作品中，也都明确表达了反战态度。 4 战争使人分离，但，文学可以使人靠近。 在村上春树之前，托尔斯泰、大江健三郎等有良知的作家们，也曾用文学呼吁和平，正视历史。 大江健三郎1970年出版了《冲绳札记》，论述了琉球被纳入日本的过程，指出冲绳战的悲剧和冲绳人的命运是日本近代化以来皇民化教育的结果。其主旨是要让日本人牢记历史教训。否则，日本将来仍将是战争之国。 30多年后，2005年，日本右翼势力向该书部分内容发难，谎称其违反史实，控告大江健三郎及出版社岩波书店。经过近三年时间，大阪地方法院在2008年3月28日作出判决，驳回两名原告的赔偿要求，大江健三郎胜诉。 时光倒退到1904年。 日本和俄罗斯两大帝国主义国家，为了争夺中国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控制权，在中国东北土地上发动了一场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战争。 日俄战争，竟在无辜的中国领土上开打。创作了《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经典著作的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提笔给日本天皇和俄国沙皇分别写了一封信。 信的开头，引用了他在《复活》中的一句话——你忏悔吧！ 列强会忏悔吗？当然不会。但托尔斯泰用知识分子的良知，坚定不移地表达了自己的反战立场。 “你忏悔吧！”这句反战名言倒是深深触动了1904年秋天进入日本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医的鲁迅。他说：“夜间读托尔斯泰的文章，渐渐看到了人类的希望。” 之后，鲁迅决定弃医从文。 5 金一南在近著《魂兮归来：金一南讲抗日战争》中，对日本右翼分子逃避历史、曲解历史表达了如下观点：“日本人会在每年的广岛原子弹爆炸那天，搞和平祈祷。但是，如果他们只记住两颗原子弹，却忘掉了侵华战争中雪片一样支持法西斯分子的信件，如果仅仅祈祷把和平和生存留给自己，却不在乎别人的死亡和苦难，甚至还要删改教科书中的有关记载，还要把供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搞成年年必去的参拜之地，那么，军国主义意识形态在日本真的能够根绝吗？日本能够真正总结出应该铭记的历史教训吗?” 相比之下，德国人对纳粹历史的反思，深刻得多，彻底得多。 1970年，时任联邦德国总理的勃兰特，到波兰犹太人殉难纪念碑前跪地道歉。这对德国人产生了非常积极的影响。 从小在德国长大的18岁中德混血少年安德烈，给妈妈龙应台写了一封题为《逃避国家》的信。信中，安德烈说，德国的学校，从小学开始就教纳粹那段历史，从小到大，教了又教。在这种反省的文化和教育中长大，德国人能够冷静分析问题所在，并真正以史为鉴。 6 一个没有勇气承认错误的人，是不会成长的。 同样，一个没有勇气承认错误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 敢于面对事实、正视历史的人，才是令人尊敬的。 从这个角度讲，向村上春树叫嚣的日本右翼分子，真该好好感谢村上春树。因为，只有正视历史，承认错误，并真诚地作出道歉，才能让日本在未来健康发展。 最后，借克里斯蒂.里比的一段话，结束这篇文章。他说，拍摄《钓鱼岛真相》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一直为日本不就其侵略行为向中国道歉而感到愤愤不平。 “我个人非常感激勃兰特所做的一切，否则我们将被过去悲惨的记忆所诅咒，因为它一直在那。遗憾的是，日本没有改变。我希望日本能正视历史，认真地反省这段历史。” 可以肯定的是，选择忏悔，选择道歉，是日本必须走出的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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