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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在家侍奉母亲十多天后，王维和璎珞不得不离开了。他们拜别母亲，对弟妹们嘱咐了一番后，双双上马，向河南开封出发了。 开元年间，开封已是一座繁荣富庶的名城。 春秋时期，郑国君主郑庄公在开封城南祥符区朱仙镇附近修筑储粮仓城，取“启拓封疆”之意，将此地命名为“启封”。 西汉初年，为避汉景帝刘启之名讳，将“启封”改名为“开封”。 北周时期，因开封濒临汴水，是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水运要地，故改名汴州，成为北朝对南朝作战的水运线上的八大重要仓库之一。 唐朝时，开封仍称汴州，有“琪树明霞五凤楼，汴京富丽天下无”之美誉。 王维和璎珞一路向南。虽已是深秋，但秋阳和煦，秋风不冽，倒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曾经，当被歧王告知玉真公主欲招其为驸马时，王维一度以为，今生再无可能和璎珞同游天下名山大川、名楼古刹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坐拥佳人，策马扬鞭…… “一别已有半年，不知公主现在可好？”对于公主，王维始终觉得，他欠了她一份情，却又注定无法偿还。 或许，最好的偿还，只能是在千里之外默默地祝福她一切安好。于岁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既然无法给她什么，就不要再去打搅她了。 136 开封在黄河以南，居天下之中。城内河流众多，尤以汴河为主要水道。 隋炀帝开凿的绵延两千多公里的大运河，共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四段，其中，通济渠就是贯穿汴州的汴河。 因此，开封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来自江南的粮食等物质源源不断地运到开封，再从开封运往洛阳、长安。时人称“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 王维和璎珞快马加鞭，不出几个时辰，就到了开封。 一入开封城，就看到城中百姓的房前屋后、庭前院后，都种满了菊花，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菊花那特有的淡雅香味。可谓“冲天香阵透汴州，满城尽带黄金甲”。 王维和璎珞连忙下马，牵着马儿在街上悠闲地走着。 “璎珞，开封的菊花美在花朵硕大，美在色泽纯正，美在高矮适中，故此名扬天下。” 璎珞一身嫩黄衣衫，宛若一个菊花仙子，轻快地穿梭在菊花丛中。她看看这朵，又闻闻那朵，一脸陶醉。秋阳洒落在她身后，愈发显得人淡如菊，心素如简，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清雅婉约。 “璎珞，此情此景，倒让我想到了几句诗，吟来你听：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璎珞自然听懂了王维诗中的借菊传情，她也笑意盈盈地略一思索，说：“王郎，我也凑了几句，不知可好？” “娘子的诗，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娘子，你的'醉酹寒香酒一杯’，倒让我想喝菊花酒了。” “王郎，每年秋天，菊花盛开时，我娘就会为我爹酿菊花酒。她采其茎叶，杂黍米蒸之，藏在坛中，一年后，酒香扑鼻，我爹特别爱喝。今后，我也为你酿菊花酒哦！”璎珞一脸憧憬，几分俏皮，几分得意。 “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娘子亲手酿的菊花酒，我一定要醉了。”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和心上人共赏菊花，共饮佳酿的时光，一生中能有几回？ 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罢。 137 当王维陶醉在璎珞亲手酿的菊花酒时，玉真公主却独自一人，在四川青城山的道观里，喝着一杯五味杂陈的菊花酒。 没有了王维的长安诗坛，没有了亲情的李唐王室，都让她不再留恋。 于是，她亲手抄写完5000多字的《道德经》后，就毅然离开了长安玉真观，回到了阔别8年的青城山。这里，是她14年前出家的地方。 14年前，为了远离残酷的宫廷斗争，她来到这里。如今，为了远离红尘纷扰，她决定在这里重新开始，放空自己，回到不曾认识王维时的心境…… 盛在夜光杯中的菊花酒，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轻轻一摇，犹浸菊香。 虽然酒是刚刚热过的，但喝在口中，却渐渐发凉，一如那些红尘往事。 她一口一口咽下的，其实不只是杯中的美酒，还有那些涩涩的回忆。这样也好，就让它们一起咽入喉中，尘封在记忆深处罢。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原来，她和王维的缘份，也和这杯中的菊花一样。 同样是菊花，有的菊花，会在爱人深情的眼眸中明媚地盛开，开在爱人怀中，开在爱人心头，被爱人珍藏一生一世； 而有的菊花，却在寒风中孤独地开，又在寒风中孤独地落。唯一的欣赏者，只有自己。最终，无非是被酿成了一杯酒，留下似有若无的酒香罢了。 其实，她不知道，她并非孤芳自赏。 有一个“好剑术、喜任侠”的少年，和王维一样年纪，和王维一样才气纵横、才华横溢，正向她遥遥走来。 他就是陇西成纪（今甘肃天水）人李白，被后世称为“诗仙”。他和“诗佛”王维、“诗圣”杜甫一起形成了盛唐诗歌的三足鼎立局面。 （未完待续） 温馨提示：如果您喜欢这个故事，可以关注“桑葚三味”公众号，进入“历史之味”栏目，可看《深山夕照深秋雨》第1至30篇。因该栏目只能容纳30篇，故第31篇以后只能查看公众号“历史消息”。 -作者- 吕瑜洁，浙江绍兴人，毕业于厦门大学历史系。 著有亲子教育畅销书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孩子——写给女儿们的50封信》，在京东教育类书籍中排名前三位。 当当、京东、亚马逊、天猫、淘宝等网站均有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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