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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 胡根庆//风雨彩虹一一长篇小说连载(九)

 后稷文苑 2021-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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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宝葫芦  文苑新年礼

发刊制作:葛丽娟
协助制作:焦云竹  薛前发

五柳汾士文集(2020.4.18)




第三章  第一节

喜得娇孙延续香火

欣排盛宴邀请亲邻

 
稷山  胡根庆

(一)

一天晚上,季氏和儿媳玉兰收拾了饭桌上的碗筷,而后洗刷完毕,走进自己睡觉的房间,坐在炕上愁眉不展,长吁短嘘……

张大贵走进屋里见状问道,如今咱开大店光景过得这么滋润,你还愁啥哩?

季氏说,唉!光景过得再美气,可咱俩都七十多岁的人啦,连个孙子都抱不上,眼看着咱家还要断香火哩。

张大贵安慰老伴说,我说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不是请县城王先生开了几副怀胎药么?我听人说王先生的药可灵验哩。西巷的(玉兰娘家住在村西巷,借代玉兰名字)还没把开的药用完哩。等再喝上几副药后,保准能怀上娃娃!

季氏听了说,但愿咱西巷的能怀上娃娃。我看到左邻右舍比咱年龄小的孙子都跑得飞欢了,咱走到在人前老脸没窝放呀!

张大贵说,王先生亲口给我说了,这几副药用完保准西巷的能怀上娃娃,你就甭担心忧愁了!

原来,张大贵也正为儿媳怀不上娃娃着急呢,他听说县城有个姓王的先生专看妇科病,那里保胎药特灵验,因此在上个月,他专门去县城王先生的药店抓了十来副怀胎药。眼下儿媳玉兰把怀胎药刚喝完一半。

时光荏苒,转眼间玉兰把王先生的药喝完了。張大贵对儿子天佑说,操心看看你媳妇近日身子有啥反映,再问问她肚皮大了点没有,啊!

天佑知道爹也和妈一样盼孙儿心切,便对玉兰吃喝反映及肚皮变化时时留心观察……

张大贵对儿子天佑说这话没几天,天佑突然发现妻子玉兰对他说,想吃酸的。天佑见妻子一改过去吃饭口味,忙把获得第一手情报立刻提供给了爹妈。

张大贵和季氏一听,当下喜上眉稍。

季氏一扫愁容说,想必是西巷的已经怀上了。

张大贵亦高兴地说,我说王先生的药灵验着哩,你看看,西巷的如今有喜了吧。

季氏立马见到儿媳玉兰说,从今儿起,你啥活都不准干了,在家里静养身子,可要把怀上的娃娃保护好哩。

玉兰虽然也知道自已怀上了娃娃,但她觉得大可不必小心谨慎过余,因此对婆婆说,妈,我烧火做饭沒问题。厨房里没有什么重活。

没等季氏回答,张大贵就对儿媳下了死命令,西巷的,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只准坐着养身子,一点活儿都不准干!

玉兰有几分担忧地说,那厨房做饭打杂的事,妈一个能干的了么?

季氏说,西巷的,只要你能给咱家生个胖小子,我心劲大着哩!啥活都干得了。

玉兰只好不吭声了。

从此,玉兰不仅整日不干活,季氏还一日三餐给她做花样酸饭,时不时还烧些鸡蛋汤补补身子。

眼看着儿媳肚子渐渐隆起,季氏对张大贵说,他爹,我想到李家庄找李半仙算算卦,看西巷的倒底是生男还是生女?

张大贵向来不信那一套,当即说,甭听李半仙胡扯,我听人说那年他老婆怀娃娃,他算了一卦说,准生个带把的。结果后来却生了个丫头片子。

季氏不甘心,虽嘴上没说什么,后来还是暗暗地找李半仙算了卦。

李半仙摇头晃脑地掐指算了半天,最后说怕是头胎生丫头片子。

这让季氏心里凉了半截,回到家里又愁锁眉头。

张大贵发觉季氏面带忧愁,问是何因。

季氏不便吐露实情,一则怕张大贵责怪她找李半仙算卦,二则也不想加重他的思想负担,只是敷衍说,头有点疼,不要紧的。

张大贵信以为真,不再追究此事,忙于大店的事情了。

而季氏呢,除了在厨房做饭或干些杂活外,凑空在心里黙黙祈祷,或家烧香磕头,求神灵保佑,给家里赐个胖孙子……

张大贵和季氏天天盼,夜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儿媳玉兰分娩了……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张大贵老俩口焦急地等候在儿媳分娩房间的隔壁门口,儿子天佑亦在爹妈身边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季氏还不时走到儿媳分娩房门边侧耳细听……

突然,哇哇地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但愿上苍有眼,赐给我一个胖孙孙……

季氏心里一阵激动,忙双手合十祷告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接生婆出来了。

张大贵丶天佑急步走上前,几乎是和季氏同声问道,生的是男娃女娃?

接生婆喜滋滋地答道,恭贺你张家添了个带把的小子!

张大贵一听大喜过望,忙吩咐季氏,他妈,你赶快给西巷的烧碗鸡蛋伴汤。

季氏满脸绽开了一朵菊花,哎了一声,得令扭头掂起两个小糕子脚生风地就往厨房走……

张大贵又吩咐天佑,明儿把家里的母鸡杀一只,给你媳妇补补身子。

天佑喜喜地应了一声。

张大贵家喜添娇孙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地传遍了左邻右舍及街坊亲朋。第二天一早,就有前来到张家看望新生婴儿的。

按张垣村习俗,邻居和亲朋好友来看望婴儿,不能两手空空。因此来者都用手绢裹着鸡蛋,有三颗的,有五颗的,还有关系好的亲朋拿七颗的不等。

大家看过婴儿有的说这是张大贵老俩口平时修来的福分,有了延续香火的后人了!

有的说婴儿生得好胖,日后必有大出息……

把个张大贵和季氏喜得合不扰嘴。

季氏笑着说,我叫天佑称过娃娃,足足有八斤多呢!

邻居和亲朋好友皆赞曰,娃娃从小看大,日后肯定长个大个儿,这娃娃随了他妈了,西巷的个子就高!

大家皆用溢美之辞夸赞着……

村里无论哪家生了娃娃,全桌(指居住在邻近的二三十户人家,村里把分为一桌)人都要来讨喜的。

而全桌人来讨喜,主家要摆几桌酒菜让大家吃喝的。而张大贵呢,吃过早饭吩咐邻居三娃说,你到桌上拿个铜锣,沿全村大街小巷敲一遍,就说今晚到我大店里吃讨喜宴哩!

三娃知道张大贵开骡马大店发了家,请全村人吃讨喜宴不在话下,恐且是村人们吃罢晚饭后才到张家大店吃讨喜宴,讨喜宴按照惯例只上几个菜碟,一壶酒而已。也花销不了多少钱的。

三娃从桌上保管那里取了面铜锣,沿村大街小巷边走边敲铜锣,扯起嗓门叫道,乡亲们听好啰,吃罢晚饭到天佑大店吃讨喜宴!

是日晚,张垣村吃讨喜宴的大人小孩纷纷来到骡马大店,张大贵临时请了几个邻居妇女们帮季氏忙着备各种菜肴,酒席在大店院里足足摆了二十多桌,临时栽了几根木桩,挂了几盏油灯照明。张大贵拿出枣酒,和儿子天佑逐桌给乡亲们敬酒。

人们吃讨喜宴当中,偏有几个好事的年轻人,用抹布从锅底沾上了黑,把个张大贵和天佑脸上抹得花花搭搭,逗得大家直笑……

张家骡马大店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在此后的几日里,村人们陆陆续续地前来看望张家添丁,大多是家庭妇女们,当然也有男人们前来贺喜的,不过是不带鸡蛋的。

转眼间玉兰生下男娃三天了。

季氏忙着和帮忙的几个邻居妇女做"展腰旗子面”。准备等玉兰娘家人到来。

季氏吩咐那几个妇女,到时锅里水烧开后,先熬些小米和黄豆,然后再下旗子面,啊!

有个年轻妇女不解地问季氏,大婶,为啥生娃娃三日要吃"展腰旗子面”?

季氏说,还不是坐月子后,吃了"展腰旗子面”,走起路来能展腰展胯的。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

噢!

年轻妇女似有所悟。

临到吃饭前,玉兰娘家妈一行人带着包裹拿着白铁小锁(给新生娃娃戴的)等物来到骡马大店门口,张大贵老俩口赶忙把亲家母一行迎了进去……

几个邻居妇女忙下"展腰旗子面”,张大贵叫季氏陪亲家母一行坐在饭桌旁闲聊。

不一刻,饭菜备齐了。张天佑给岳母饭桌上端来饭菜,又端了一盘白馍,季氏陪着吃了起来……

吃罢饭,玉兰娘家妈打开包裹取出一个大璇子馍,而后拿出一个白铁小锁交给季氏说,这个锁锁是我给外孙订做的,做锁锁的先生告诉我,上面有长命富贵四个字,全是吉祥的意思!

季氏笑着收了小锁锁陪亲家母聊了一阵,亲家母和来的娘家人复看过玉兰后告辞了……

亲家母等人走后,李氏拿着长命富贵锁告诉老头子张大贵说,这是亲家母给咱孙子订做的长命富贵锁,我给孙子赶快戴在脖项上。

张大贵说,这白铁锁虽然意思吉祥,但不是百家锁,先别戴哩!过会儿咱桌上管事的张五哥就把百家锁拿来了,是白银的!这个银锁锁孙子戴上不光阔气,日后方保长命富贵哩!

原来,桌上的管事人张五哥在村里德高望重,很有威信,特为张大贵家喜添娇孙,从全村百家集资请银匠做了个银锁锁。接当地风俗,新生婴儿戴上百家锁,寓意是新生婴儿不仅寿命长,而且以后还能大富大贵!

季氏依从了老头子意思,暂且把亲家母送的白铁锁锁放在箱子里。

不一会儿,张五哥兴冲冲地拿着百家锁来到了骡马大店,把百家锁交给了张大贵。张大贵递与季氏说,快给孙子戴上吧!

李氏拿着百家锁走进儿媳房间……

张大贵请张五哥吃饭,并对张五哥说,五哥,咱孙子做满月时,把掏钱做百家锁的那些乡亲们都到咱家坐席。

张五哥笑着说,那自然,我给提供人名,你可要亲自邀请哩。

张大贵笑着说,能行!到时候我多准备些酒席。

说完,张大贵问张五哥,五哥,你肚里墨水多,咱做满月时,你就给咱编几副对子。

张五哥笑着应喏了……

下午时分,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走了,张大贵对季氏说,该给咱孙子起个好名字。

季氏说,那你说叫啥名好呢?你起吧!

张大贵说,我那把壶不开,你偏提那把壶!这要找有学问的人起名字哩!

季氏说,那就找李半仙,人家能掐会算,又懂风水。

张大贵说,我不信那一套,我这就找五哥去!

季氏自知拗不过老头子,只得由他去了。

太阳快落山时分,张大贵回到家里,告诉李氏说,五哥给孙子起了个好名字,说罢,从身上掏出一块纸指着上面字说,名字就叫玉玺。

季氏说,叫玉喜?

张大贵解释说,叫玉玺,五哥说了,这意思是皇帝的玉印。咱孙子以后虽说做不了皇上,也是个大官哩!

季氏笑着说,不管叫啥名,总比邻家壁舍娃娃叫茅斗,石头好听。

逝者如斯夫,转眼间玉兰坐月子就近二十天了。

张垣村习俗是生下娃娃后二十天就做满月。

张大贵一边忙忙地准备酒宴菜肴肉食,一边请张五哥写了请帖,打发老邻居三娃到万泉城请解老大一伙吃满月酒宴。

三娃作难地说,大叔,这万泉城也忒大哩,我怕找不到解老大?

张大贵说,这娃,你鼻子底下有嘴哩,不会问人吗?解老大在万泉城名气大着哩,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好找!

三娃听了自去万泉城不提。

(待续)



胡根庆,自号五柳汾士,山西稷山下迪村人氏。曾于八十年代在《河东文学》发表万余字的中短篇小说《野寡妇》《天边有一片晚霞》,在《山西农民报》《山西老年杂志》《运城日报》《枣花报》等作品均有刋登。曾在《电力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防震减灾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交通安全》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二等奖,《稷医杯》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二等奖,《山西老年》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三等奖,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话剧微电影等在各网络平台已发表数千余篇。已写完巜村长老张》《汾乡巨变》两部长篇小说。

——发刊制作:葛丽娟

协助制作:焦云竹 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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