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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NUA复调专题丨阵中叫阵:我们不是珠三角的过客(二)

 南美小白 2021-04-22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团队以“外来人”的身份对珠三角艺术生态已经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近距离远观。而真正生活在珠三角艺术圈的他们还将继续与生态相互影响。他们不断思考着本土以及自身的问题,在新的历史环境下摸索着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前行,他们和这片尚未成熟却开满鲜花的土壤一同成长。我们采访到多位珠三角艺术生态的参与者,并将分三期,推送出他们真实的观点。借用李小山2001年出版的当代艺术文集《阵中叫阵》之名,比喻身在阵中的他们。自家人谈自家事,可能更加真实或不真实。

P.S. 文中人物排名按拼音顺序

陈雨

原广州三号线艺术家,现为北京宋庄艺术


其实你在广州或在珠三角,我觉得大家都一样,还是那种过得太安逸,都没什么创作激情,大家都没有觉得需要谋出路,生活的没有冲劲,力量不够。当然,我所说的力量可能更多是作品上或是学术上去考虑吧!策展,作品,展览三者结合几乎都是这样的状态。在北京的话确实有一个跟国外交流或者展览的平台,我觉得更多的外在的条件比广州更新鲜更生猛。因为在北京我个人体会,包括自己创作,还有展览的规模形式更加多样,看到的东西也比广州要多的多,包括展览的品质,以及多元化都有很丰富的呈现。这些东西会刺激自己,肯定自己或者否定自己,但是都是在激励自己。不过在北京也有一个特别大的缺点,很多东西做的不够精,相比较我觉得上海更扎实,更系统,特别是北京的画廊啊流行的东西这方面的问题就尤为突出,但是这也很正常,因为地方大,需要关注的点也太多,可能也不能面面俱到。不过重要的资源都在北京,所以他有天然的优势。哪怕是流行或者投机主义,都让人觉得北京还有有一种主导作用。

韩建宇

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教师、loft345艺术家


谈起广州艺术生态,其实已经有很多批评家和学者对此讨论过并得出过结论。如果从文化地理学意义上看待广州的当代艺术生态,这也恰好说明广州的边缘性的好处,不去赶北方的潮流,自己寻找自己的问题。较之北京上海这些中心城市在扩张的同时,反而边缘的广州更重视对于本地性的关注。从历史发展的渊源看,广州有充足的文化资源与革命意识,无须借助于其他地区的经验。所以,我觉得广州的艺术生态是很健康的,问题是如何透过表层,站在地域文化的角度去挖掘它深层特质。

黄立言

原广州三号线艺术家,现为北京宋庄艺术家


广州相对比较平和平静,一直过着比较不温不火的生活。北京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但是个人的空间反而相对会更大一些。北京的多元化对我来说,并不会造成困扰,因为可以自己做出选择,可以参与也可以避开。北京相对广州,活动多,机会也更多,眼界开阔很多。生活成本感觉跟广州差不多,我现在房租一年算下来什么都包的话差不多四万块,跟广州的工作室也差不多。生活节奏跟在广州的时候也变化不大,你不去凑热闹的话别人也不会来骚扰你,能够保持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节奏。

黄一山

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教师


广州的艺术生态,这些年被反复讨论过好些回合。我想大部分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她涉及到一个艺术系统运转的方方面面,总觉得她应该可以更好。

广东当代艺术,没有变成一个名利场的阵地,这是她的优势。有趣的是,在商业、制造业如此发达的珠三角,当代艺术至今没有成为一个产业链条,所以一些成功的艺术样式在这边并没有被盲目的复制或者模仿,也意味着在这里不具备投机跟风的有效土壤,也保全了艺术家的独立性。或许还句话说,广州有完整的艺术生态,却没有相应的艺术链条,利弊参半,往往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刘可

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副教授


广州是批发性商业性城市,在艺术的相反却是非批发性城市。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不成规模,但个体的差异性比较大,变数也比较大。作为艺术家在这里生活是在感受层面是具体和分裂的。对于广州的艺术生态,艺术家小群体是有充分自我塑造的空间和可能性,但也不能抱有太大的愿景。

李耀

黄边站负责人


对关于广州艺术生态的问题有点太大了,我很难回答到位吧。如果是特指基于当代意识的实验艺术这块,我觉得本地区的生态呈现出较明显的群落性和各自突围并存的特点。由于地缘政治上的边缘化与相对厚重的市民社会习性,开放与务实构成了这里艺术生态(同时也是文化)的独特气质,让这个环境滋生出博尔赫斯书店艺术机构、广东时代美术馆、黄边站当代艺术中心这些在全国来讲都具有特殊性和异质性的生态节点。这些机构的具体定位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是非营利性的,所以相比其它地区而言,市民社会审美上的保守倾向造成的收藏惯性,和缺乏成熟的市场体系及资源可算是广州该领域生态的另一个特点。

就我比较了解的黄边站当代艺术研究中心而言,我觉得黄边站的成立本身就是个政治事件,因为从其具备诞生条件的那一刻起,在这个社会里已经是某种裂变了,这个基因可能会变成蔓延式的新策源地,我们的工作和实践,都是介于艺术和一种新的政治间的感性合力,去带动个人的自我实现与解放,这是黄边站隐含的逻辑,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机构的使命。其存在可以讲是对本地当代艺术生态以及跨地区实践的一种联结和补充吧。

徐乔斯

批评家,深圳不空间主人


如果我们真的要展示一个“艺术生态”的话,它应该是多样性的,是物种与物种间以及物种与其环境间环环相扣的关系。这意味着从艺术家生产到画廊美术馆的平台展示再到媒体推广最后被消费和收藏的循环系统,除此之外对于批评家/策展人/赞助人/收藏家的考察亦要包含其中。最不专业的就是独独去言说一个“艺术群落”,然后将这个概念等同与一个地域的“艺术生态”——可怜的艺术家们在一片贫瘠之地上吃着火锅唱着歌,既无处着落,亦无处告别。

——徐乔斯 《我不是艺术家》

杨义飞

广州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教师


对广东艺术生态的一点看法:

我过去一直以为“排档椅”就是岭南温暖、湿润且多样的气候下的特有产物,也以为“大排档”所呈现的地方性特征就是广东特色。但是,欧洲之行让我发现“排档椅”并非岭南所特有,无论是在德国、法国、意大利甚至北欧都可寻觅到“排档椅”的踪迹。这引发了我的怀疑与思考,原本的“地方性”认识仅因为我自身的眼界狭隘。“地方性”在当下已演变为一种全球化及互联网背景下的“平行世界”。 广东的艺术生态,在我看来或许就像“排档椅”一般。

周钦珊

三号线艺术家,中山大学在读美学博士


从个体角度去谈论艺术生态,只是关乎个人的局部生态,甚至都不能叫生态,而是叫“分享一些有关艺术事务的过往”,是特别个人经验的。即便明确了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很难讲出精彩的洞见来。毕竟,我们多数从不抽象的思考生态,而只是活在其中。在这座城里,有一群游离的人,他们大部分艺术活动发生外地,他们不在美术院校供职,他们可以白天当黑夜黑夜当白天,没有人管他只要他不做犯法的事情。当然,也没有人给他发工资,他们不偷不抢但是能活着,并且似乎知道永不发达。这就是生态现场中的一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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