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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汉武开疆之张骞一通西域

 衣赐履读通鉴 2021-12-14

衣赐履按:前面讲了武帝刘彻灭南越国、扫闽越国、平朝鲜国、收西南夷,今天讲通西域。通西域和死磕匈奴是分不开的,也是武帝用兵最重的方向,汉朝的国力,基本上都消耗于此。张骞两通西域,历时近三十年,虽然在疆域上贡献并不很大,但打开了汉朝放眼世界的窗口,为后世将新疆、青海等地纳入中国版图,打下了认识基础。

武帝刘彻登基不久(141年登基),听归降的匈奴人说,月氏国(首都蓝市城,阿富汗北部瓦齐拉巴德市)的故土,在敦煌跟祁连山之间(甘肃省中部),国力颇强,但先是被匈奴冒顿(读如墨毒)单于击败,后又被老上单于砍了月氏王的脑袋,把头颅做成酒杯,用来饮酒(不大好想像这个酒杯的样子)。月氏人向西逃亡(跑到中亚阿姆河中上游,称大月氏,残留下来的,称小月氏),对匈奴人恨入骨髓,愿意联合其他力量攻打匈奴。

刘彻早有征讨匈奴的念头,听到这种说法,就想派使者去月氏国联络。去月氏国必须经过宿敌匈奴的地盘,甚是危险,于是就招募志愿者。有个郎官毅然应招,此人是汉中郡人氏,名叫张骞。

衣赐履说:此时,刘彻才十七八岁,我们不能硬说他具有世界眼光,但是,至少他拥有一种对陌生世界的强烈好奇,这种特点,似乎是那种拥有雄才大略的帝王的一种共性。

【张骞向着未知前行,当得“英雄”二字】

139年,张骞率领一百多名随行人员,从陇西出发,刚到匈奴地界儿,就被抓获,扭送到军臣单于面前。军臣单于问清了张骞此行目的之后,说,我呸!月氏在我大匈奴的北边,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汉朝凭什么派使者前往?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了?当我们不存在吗?如果我们要想派使者去南越国(首都番禺,广东省广州市,当时的南越王还是赵佗,一百岁了),你们能允许吗?

衣赐履说:军臣单于说的挺有道理啊,呵呵。

恼火归恼火,军臣单于对张骞等人的英雄气魄还是很佩服的,不但没杀他们,还给每个人都配发了媳妇儿,意思是你们哪儿也甭去了,就跟我这儿呆着吧。这一呆就是十年,匈奴媳妇儿给张骞生了俩儿子,但张骞一边生儿子,一边还惦记着自己的使命。

【一呆十年,谁还能认出这是张骞?】

十年下来,匈奴对张骞等人的看护有些懈怠,张骞找到机会逃脱,向西狂奔几十天,到达大宛国(首都贵山城,乌孜别克卡散赛城)。大宛王听说汉朝富饶,早就想与汉朝沟通往来,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见到张骞,非常高兴,便为张骞提供方便。

大宛王派出向导和翻译,护送张骞到达康居国(首都卑阗城,哈萨克突厥斯坦),再由康居国护送张骞到大月氏国。此时的大月氏国王,是被匈奴斩首的故王的孙子,西奔时击败大夏国(希腊人建立的王国,原首都蓝市城,辖区包括今中亚东部阿姆河中上游流域,以及阿富汗东部北部),占领大夏国大部分土地(月氏国自河西走廊西迁后,最先定都于今阿富汗北部边境外的铁尔梅兹市,不久征服南方的大夏国。在张骞此次访西域后,将首都南移至大夏故都蓝市城)。这地方土地肥美富饶,很少有敌人侵犯,是过日子的好地方,哪里还想得起向匈奴报仇的事?

人家没有报仇的想法,你又不能绑着人家去跟匈奴拼命,张骞在月氏晃荡了一年多,无法说服月氏王东征,只能回国。为了防备再次被匈奴捕获,张骞特地沿祁连山南麓东返,结果又被匈奴捉到了。

军臣单于很有幽默感,他见到张骞后,不但没杀他们,反而把他们的媳妇儿娃娃都找回来,一家一家对号发还,还发粮发肉发帐篷,让大家继续过日子,呵呵。张骞心里这个戳火啊!不过,这次运气不错,在匈奴只住了一年多,前126年,军臣单于去世,匈奴左谷蠡王攻击太子,自立为单于,国内大乱,张骞乘机逃回汉朝。

衣赐履说:此番,张骞逃回汉朝,他的匈奴妻子带着两个儿子追随而来。匈奴发觉张骞逃跑,派出追兵,张骞只抢到一个儿子,妻子跟另外一个儿子,被追兵隔断,永生没能再见。两千年后的今天,我们在看这段故事时,也不由得发出感慨。

【我咋恁不信这是张骞的匈奴妻子呢?】

张骞最初出国时,使节团一百余人,十三年后返国复命,只二人生还,另外一个是匈奴籍的奴仆堂邑父(又称甘父),刘彻封张骞为太中大夫(中级国务官),封堂邑父为奉使君。

张骞此次出使,亲自到达大宛、大月氏、大夏和康居四个国家,了解了这些国家的风土民情、地理环境、物产军力等情况,还听闻了五六个其他大国,一一向刘彻作了详细汇报。

刘彻听到大宛、大夏、安息(伊朗)都是庞然大国,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安息的钱币上铸着国王的头像;条枝(应在今叙利亚一带)有种大鸟,鸟蛋有酒坛子那么大(应为阿拉伯鸵鸟),传说那里还有弱水和西王母(西王母都出来了,估计有点扯。弱水是指大雁的毛都浮不起来的河水);还有好些国家盛产一种用“蒲陶”酿的酒,甘美之极,云云。

【张骞出使西域路线图】

刘彻听得神往,直流口水。又闻这些国家有城市、农田,跟汉朝一样,大多武力值一般般,非常喜欢中国的货物。只有月氏、康居,比较能打,但可以用金银贿赂,使他们归附,那样,中国的版图将大幅扩张,将达到一万余里。各国人民言语不通,要经过九次翻译,才能明白,风俗习惯更是差异巨大。但一想到四海之内,都接受大汉的恩德照顾和政治管辖,刘彻就兴奋不已。

张骞在大夏的时候,曾经见过邛都山(四川省西南境,邛读如穷)出产的竹杖和蜀郡(四川省成都市)出产的细布,听说是从身毒国(印度)引进的,因此推断,从蜀郡出发,经过身毒,可以通往大夏。

刘彻于是派出多路使者,从蜀郡出发,寻觅通往身毒的道路,然而,全部被西南一带的蛮夷部落拦截、杀死,始终无法通过。前111年,刘彻灭了南越国,收服西南诸夷,前109年,灭了滇国,在这些地区设置郡县,但还是没能打通道路。

衣赐履说:似乎,刘彻这辈子,除了没能长生不老,其他想干的事儿基本上都干成了。之所以没能打通从蜀郡通往大夏的道路,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重创匈奴之后,经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道路打通了,从蜀郡寻找道路就不是那么迫切了。

张骞一通西域,带回的只是一个崭新世界的愿景,而刘彻需要的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万国来朝的牛逼感觉,因此,匈奴北逃之后,刘彻立即派张骞再次出使西域。

明天,我们讲张骞二通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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