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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气微冷，往日异常热闹的小区广场今日却显得冷清得很，幸好，空旷的广场上有两位老人正在打羽毛球，热火朝天的，连空气也好像温暖了起来。 这是位于女儿所在的辅导班旁边的一个小区广场，每天，在我把她从辅导班接出来后，女儿都要在广场上玩一会儿，今日，同样如此。本来，初春时节，被寒冷禁锢了一冬的人们最喜在广场上休闲的，可今日不知为何，小区居民不约而同地在广场上消失了，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因为旁边正在大兴土木？当我来到广场边的时候，很自然地，这两位老人成了我视线中醒目的存在。 在孩子的眼中，每一间学习的教室都是禁锢他们的樊笼，当给予她们玩的自由后，儿童爱玩的天性会让他们兴奋异常。女儿并不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可一玩起来，就无所顾忌起来。我放纵着她的天性，让她自寻着自己的快乐，只要她不离开我的视线就好。 欣赏着女儿玩耍时的快乐，我也卸下了一天来工作的疲惫，悠闲中，慢慢地踱到位于广场边缘的太空漫步器旁，把双脚安放在踏板上，用手扶住身前的栏杆，左右脚交替地自然摆动着，缓慢而富有节奏。经过广场的人们，会感受到我心情的闲适。可我，却沉浸在广场上，两位打羽毛球的老人的快乐中。 他们的确是快乐的，快乐得就像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近距离的接触，使我不禁和他们闲聊了起来，交谈中，知道，这是一对夫妻。老大爷的腿脚不甚灵活，也难怪，毕竟是七十五岁的老人了，能有此兴致，还能有此精力打羽毛球，也是难得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老人，我想起了我的父亲。父亲只比他大一岁，可精气神和他相比，差了很多。我总是叮嘱他，要出去多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很有好处。可脑梗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曾经闲不住的他，现在，也习惯了静养，他说，躺着舒服。看着打球时精神焕发的老大爷，我真正地感觉到，人老了，活的是一种心态，活的是一种心情。 和老大爷相比，老大娘的动作要敏捷得多了。由于身体的不灵便，老大爷只能接住身体周围的球，稍远一点了，腿脚就跟不上了。而老大娘却不同了，打球时，奔跑的速度，敏捷的程度，和年轻人无异。询问年龄，她也只比我的母亲小一岁。可她，却有如此好的身体，真是让人羡慕。我多想，多想我的母亲也能有这样好的身体啊！如能如此，她现在就还能陪在我的身边，时时地叮嘱我，照顾我和我的家人，就像我小的时候一样。可一切都不可能了，时光带走了一切，我只能在回忆中，见到我的母亲了。 这一对老夫妻，真是老小孩儿！他们在打羽毛球的时候，还在水泥地面上画了一个界限，球在谁的界限内，谁就输了，不管是球怎么过去的；球在谁的界限内，谁就去捡球，即使球距离对方很近。打球时，他们互不相让，斤斤计较着，像两位认真玩耍的孩子。可在他们的表情中，在他们互相嗔怪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一种经过了岁月的洗涤后，流露出来的真挚的情与爱。 毕竟年纪不饶人，终于，他们打累了，于是，停了下来，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小憩着。老大爷坐在椅子上，一边聊着天，一边用左手揉动着右肩。老大娘看到了，让老大爷侧过身来，把后背对着她后，伸出双手，按摩着老大爷的肩膀。 日光黯淡，我和女儿不得不回家了，于是，向他们告别。他们也站了起来，和我告别后，也一前一后地，慢慢地向前走去。我揣想着，他们是否也要回家了呢？可当我走了一程，无意间地一回首，发现他们择了一处更加宽敞的地方，又打起了羽毛球。 他们还并不想回家，他们还有很浓的打羽毛球的兴致，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打羽毛球，并不只是玩耍与健身，羽毛球里还有着他们逝去的青春岁月，在打球中，他们能重温久已逝去的青春激情。 我想，等我老了，我也要择一处幽静的地方，最好有潺潺的流水，葱绿的树荫，和鸟语花香，也和我的爱人，挥舞着球拍，让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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